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堪堪將病情穩定住，可見楊央傷得有多重。
周芬臉色變了變，“我簽。”
周歡一時沒反應過來，“媽？”
周芬看了周歡一眼，隻說了一句“歡歡你們在我心裏才是最重要的。”
“媽……”周歡要是再不懂她才是傻子了，她隻是輕輕叫了一聲，卻沒有上前攔著周芬。
黑筆幾畫，潔白的紙上已經簽上了名字，一個空一個空都填滿了。
不過在手術者姓名的那一個，周芬定了定，最終還是簽了兩個字，——周琳。
周歡在旁邊看著，眼睛睜大，“媽……”不是不悅，而是有些心疼，這是她媽的硬傷，就是她都從來不敢說這兩個字。
周琳——周家戶口簿的第二頁，周芬的親生女兒，不過卻是不知所蹤，有可能死了。
多年尋找下來，就連周芬自己都放棄了，因為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女孩，一個人又怎麼能活下來呢！
醫生奇怪的看了一眼周芬，最終卻沒說什麼，再次步入手術室。
周歡立馬上前，心疼的抱住她，“媽，不傷心啊！咱不傷心！”
這次的周芬第一次沒有哭，而是欣慰的笑起來，“我為什麼要哭，我有兩個好孩子，現在又要多一個，還會送兩個外孫給我。”
“嗯。”周歡還是緊緊抱住她，心中對楊央卻很好奇，什麼人能讓她媽主動揭以前的傷疤，不過現在看來，她媽能夠看開，也是一件幸運事。
兩母女之間的信任，也讓周芬有意思安慰，現在隻能祈禱，祈禱兩個人都沒事。
手術室的王娟以及其他幾位醫生，對楊央的傷勢都心有餘悸，眼看著楊央的血壓一點一點降下去，著急不已。
而緊閉著雙眼的楊央，魂魄似乎都已經分離，她眼前隻能看到一片霧朦朧，她不停的走啊走，終於看到前麵站著一個人，一個她萬分想見卻又不能見的人，楊央捂著嘴，眼睛裏的淚水包也包不住，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分量極重。
那個人如她想象那般轉過身，眉眼是如此熟悉，她看了十八年，就是忘記世界也不可能忘記。
眼前的人有了一些小變化，更加成熟了，他的眼睛更加迷人，楊央熱淚盈眶。
對麵的人笑得溫柔寵溺，可他的眼裏楊央卻找不到她的身影，讓楊央心中一痛，再次想起那年春節，他的笑也如這般。
楊央動了動嘴唇，聲音小得她自己都聽不見，“程凱……”
也就在那一刹那，程凱的臉忽然變了，厭惡的看著楊央，楊央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在哪深邃黝黑的眸子裏，楊央心如刀絞。
“楊央，我恨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孩子，我恨你！”
孩子！
楊央睜大眼睛，她反射般的摸到自己的肚子，才反應過來，一片平平，楊央慌了，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眼淚不要錢的流了出來，程凱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她在白霧茫茫中，不斷的尋找著孩子。
孩子……她的孩子……
王娟看著迅速攀升的血壓，終於鬆了口氣，開始下刀徹底撥開楊央的肚子……
……
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