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瀾看著我,嚅動了下嘴唇吐出一個字。
而我則驚恐的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動搖。
不要,不要做這種殘忍的選擇題!
一股熱血湧上我的大腦,氣勢洶洶直接衝撞了我腦海中的所有意識。
我感覺到我身體裏的向浩天像是被這種氣流給撞了一下,渾身的控製一鬆,急忙向著安瀾大喊:“不要選……”
幾乎就在我剛剛脫口而出的那一秒,我看到安瀾猛地抬頭,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然後忽的一聲,在我的身體四周,突然竄出幾根由青色的火焰組成的繩索,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纏上了我的周身四肢,將我牢牢束縛住。
我嚐試著動了下,可是這些“繩索”的力道極大,幾乎是根本動彈不得。
但我發現這一點後,不但沒沮喪反而十分的高興。
我還是能在自己意識的深處感受到向浩天的存在,我感受到他靜靜地縮在我腦海深處,笑了。
“現在你已經無計可施了吧,”我有些得意,“還不從我的身體裏滾出去!”
“那可未必。”沒成想,向浩天麵對這種情況,也絲毫不亂,半點也沒有失去底牌的驚慌感。
我感覺到有些不妙,想要提醒安瀾,卻已經來不及了。
安瀾已經走上前靠近我,想對我說什麼。
但是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卻突然詭異的扭曲起來,被困住的四肢以一種人類無法做成的動作扭動,直接掙脫了束縛。
代價卻是我聽到了自己身上骨頭的不正常碎裂聲,同時骨折的痛楚也襲擊著我的意識,讓我幾乎無法保持清醒再對向浩天的控製做出阻礙。
因為劇痛而顯得模糊的視野隻來得及看到我的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狠狠的捅進了安瀾的心髒!
“不……”
幾乎就是在匕首剛剛插進安瀾胸膛的那一霎那,極大的恐慌終於摧毀了向浩天在我身上的一切控製,我聽見了自己變了調的大喊聲。
就在匕首剛剛穿過安瀾的胸口,上麵就突然綻放出一團金光,刺得人不由得閉上眼睛。
等我再睜開的時候,就發現四周又被一層金色的結界所籠罩,而向浩天的本體,也從天邊快速地飛到了我們的這邊。
在天空結界的最中央處,旋轉著的,就是我之前十分眼熟的鎮魔碑。
相比起一開始,它上麵的金色銘文感覺黯淡了不少,石碑表麵也有些細微的裂痕,但這一切依舊不影響它困人的威力。
“如何鬼尊大人,您的本命珠可還能再用一次否?”高高在上的向浩天用嘲諷的語氣問道。
安瀾捂著自己的胸口,隻是抬眼向他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投注到了我的身上。
我正在看著他的傷口哭泣,想要去觸碰卻又不敢,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的灑落。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我悔恨的已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無能,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如果不是我被向浩天控製,誰能傷害得了安瀾?
“沒關係。”安瀾輕聲安慰我,“這種小傷不致命,你忘記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傷口不致命,但鎮魔碑你可不能無視啊。”我還沒說話,天上的向浩天就涼涼的插口道,“還是說,你真的打算帶著你的小妻子一起沉睡百年?”
我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那塊鎮魔碑上,不由得攥緊了安瀾的衣角。
就像向浩天說的,之前那一次脫困,是用安瀾的本命珠和鎮魔碑相撞才成功的,可這一次……
我抬眼看向安瀾,他衝我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我曾經被鎮魔碑封印了上千年,”安瀾淡淡地跟我說,“為了脫困我才煉製了本命珠,可惜也不過隻能使用一次而已。”
我的心更揪緊了。
很顯然,按安瀾的意思,恐怕就是向浩天不知道從哪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之前那一次才會先困住我,就為了消耗安瀾那一次的攻擊。
而現在這次,恐怕是真的打算直接鎮壓我們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顫抖著問。
安瀾定定地看著我,目光專注久得都讓我有些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然後安瀾垂下眼簾:“有,還有一個能脫困的方法。”
“什麼?”我大喜過望,急忙說道,“有沒有我能幫忙的,我也想幫你的忙!”
“好啊。”安瀾笑了,無比溫柔無比眷戀的輕輕撫摸起我的臉。
隨後我就聽到他說:“書薇,從今往後,離開我的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