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帽子似乎是認真的想要詢問我是如何快速脫團的秘訣。
但好在還沒等我羞得徹底死機之前,安瀾淡淡的打斷了我們的交流。
“你就是那個在這個學校中倒賣商品的學生?”
小圓帽子愣了一下,才點頭稱是。
“你知道離開這裏的出口?”安瀾又問。
小圓帽子撓了撓自己的臉:“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隻能帶你們去看看。”
“沒關係,”安瀾說,“你直接帶路吧。”
我看得出安瀾現在好像氣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還是被那顆琉璃珠影響到了,有些擔憂。
就也催促著小圓帽子領我們直接過去。
而小圓帽子也不推脫,爽快的應了一聲,就又抓著他手裏的那根樹枝,小心謹慎地帶著我們前進了。
安瀾和我在他身後跟著,我們兩人的手還相互牽在一塊,三個人誰也沒有做聲。
我能感覺到安瀾牽著我的手,握的很緊,甚至讓我感覺到有些發疼。
但那種緊緊相牽的感覺卻讓我感覺到有一種被人在意和擔心的情緒,反倒不是那麼抗拒甚至有些溫暖。
“你的傷怎麼樣了?”我小聲地詢問他。
“已經沒事了。”安瀾衝我笑了笑。
但他臉上的神色還是不算太好,讓我有些擔憂。
“你是不是沒有調養好就衝回來了?”我質問。
“真的沒事,”安瀾歎了口氣,看向我突然轉開話茬,“不過我不回來也不行啊,不回來我的妻子就要帶著我的孩子一起沒了。”
他的語氣裏還是帶著淡淡的埋怨和擔心,讓我尷尬一笑,心口發緊。
不過我想到另一點,馬上又變得沉默起來。
“孩子……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嗎?”我緩慢的問道。
而安瀾沉默的不回答,反而從另一方麵驗證了答案。
我頓時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想。
初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我是很慌亂的,但後來喜歡上安瀾後,一想到這是和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結合而誕生出來的骨肉,那一絲慌亂和不安就馬上變成了期待和甜蜜。
閑暇的時候我甚至會去網上查找有關孕婦或者胎教之類的事情。
幻想自己如果能從這個學校脫困,想象最多的除了和安瀾在一起結婚然後回去找自己的父母以外,最多的就是想象怎麼養育這個孩子。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孩子不是孩子,而是安瀾為自己準備好的新肉身。
一想到將來生出來的孩子會是安瀾本人,我就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失望多一點還是別扭多一點。
“書薇,你聽我說……”一旁,安瀾看我久久不語,按耐不住,開口對我說道。
但他的話剛說了一半,前麵小圓帽子就突然怪叫一聲,打斷了我們之間的談話。
我們兩人一愣,往前看去,不知道他好好帶著路,這是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疑惑地問道。
而當我真的把目光投注到前方的時候,不用小圓帽子回答我就得到了答案。
前路斷了。
被人阻斷了。
正確來說,是被一群死人阻斷了。
那種場景就像美國大片裏的喪屍災難片,在小圓帽子前方,道路兩旁的花壇樹影後,搖搖晃晃鑽出來不少“人影”。
他們全都雙手低垂,彎腰駝背,但頭顱卻高抬,一雙發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這邊。
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們學校的校服,卻沾滿了泥土和草葉,軀體也腐爛的破破爛爛,活像被人從哪個墳坑中重新挖出來的一樣。
我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不好看了。
“我們這是被發現了嗎?”我問道。
“還沒,不過差不多了。”安瀾的眼神也冷了下來。
“看起來學校裏的其他人都被煉製成了倀鬼,現在他放出這些小鬼,恐怕是打算今晚就啟動巫蠱了。”
“可是,我們不是把學校的結界陣點都破壞了嗎?”我有些慌亂,“結界一破,他不就煉製不了了嗎?”
“還沒。”安瀾聽我這麼說,神情卻猛地一黯,眼中有種說不定道不明的情緒,充滿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是如此之快,隻一瞬就移開了視線,導致讓我看到再想確認的時候,就再也看不到了。
“結界的陣點,我們還有一個沒有破壞掉……”
他這麼一說,我也靜下心數了數,果然發現之前隻破壞探查了六個不可思議,還有一個沒有去找過。
而那個不可思議好像就是……
“牽線木偶?”我喃喃著,將它的名字說了出來。
話一出口,我就感覺有種寒意好像鑽進我的身體,順著我的脊梁骨爬上我的全身,讓我抖了抖。
讓我的心中突然充滿了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