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卻完全想不起他是誰,所以我剛想開口喊對方出去看一看,但另一個人接的話卻讓我閉嘴了。
“處理了,全都扔進那口井裏了。”第二個說話的人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但是我沒空關注他們究竟是何人,心神全被他們說的內容吸引了。
那口井?
什麼井?
難道是……花壇那口枯井?
我屏住了呼吸,藏在了辦公桌下麵,想先聽聽他們打算說什麼。
“不過……”那個女聲又開口道。
“不過什麼?”
“不過我找到了那兩具屍體的頭……也在枯井裏……”
沉默,我也不敢大聲喘氣。
“沒關係,大概是‘她’幹的……這樣正好,給這出戲再添些樂子。”那個男人的聲音輕笑了兩聲。
他的笑聲給我的感覺更加熟悉了,那個名字在我心中蠢蠢欲動,好像呼之欲出……
“可是浩天,‘她’這麼亂動,就不怕被安瀾發現問題?”
我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盡了全力才沒有讓自己驚呼出聲。
向浩天!那個男人是向浩天!
失蹤了多日的青梅竹馬此時重新出現,如果是別的場景,我肯定早就衝出去一把抱住他質問他跑哪裏去了。
可是現在那另一個女人說的話卻讓我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為什麼他們知道安瀾?
我突然感覺到我的青梅竹馬好像隱瞞了我很多秘密,他的失蹤,還有現在跟他說話的這個女人的身份,感覺都充滿了謎團。
於是我繼續偷聽。
“嗬,如果他要想發現問題,一早就能發現了,不然怎麼解釋她突然多出來的身體?要知道我把她拐走的時候,可是隻有靈體的。”
“那……”
“放心,他就算知道也不會離開她的。”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那個女聲再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微微變調:“你就這麼肯定他發現問題了也會按兵不動?要知道‘她’爆發起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他自己!”
“當然肯定,你忘記了安瀾的命數了嗎?他天生注定有此一劫,無論生死……怎麼,難道你吃醋了?”
女人的聲音微微急促了起來,但聽起來還是在強裝著冷靜:“那又如何,憑什麼你言語之間好像她才是安瀾的劫數一樣……要知道,我才是安瀾娶得第一任妻子!”
我猛地睜大了眼睛,捂住嘴巴的手更加用力了。
安瀾的第一任妻子?
難道是胭脂?
從我的腦海中,隻能想起這麼一個人,頓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
但是他們說的安瀾劫數又是什麼意思?他們口中的“她”……難道是在指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安,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又想從裏麵鑽出來,但是被一層堅硬的薄膜給死死封住,導致我整個大腦都混混沌沌的。
“爭論這個沒有異議,如果你的吃醋能給我帶來助益那當然是好事,可如果像上次那樣,那我就隻能先替安瀾殺了你!”
“我……我上次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隻是刺激她幾句話,就能讓她變成那樣……”
“你沒想到?我幫助你從安瀾的陰宅裏偷出她的肉身讓你附體,可不是讓你去把她刺激的記憶複蘇的,你明明知道鬼胎還沒有發育成熟!”
“可是、可是就算這樣,那也不是托了我的福,才讓她肚子裏的孩子蘇醒了嗎!”
“那你之後又幹了些什麼!鬼胎營造了幻境來修補母體,你明明成功侵入了卻不動手幫我把鬼胎奪過來,反而又去跟她爭風吃醋。”
“胭脂,別忘記了究竟是誰把你從永恒的死亡中拉回來的!我想要的可不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你!”胭脂的聲音已經隱隱帶上了哭腔。
但我卻沒空理會他們接下來的話了,因為我感覺腦袋已經痛得要死了。
他們之前所說的所有信息都像一把鑽頭一樣的拚命敲打著我的腦袋,那層幫助我封住裏麵記憶的薄膜看起來越發的搖搖欲墜,就要被打破了。
我緊緊捂著腦袋,感覺裏麵就像膨脹開來了一樣,有許多細小的畫麵碎片不停的向上浮出,讓我終於忍不住慘叫一聲,“咚”的一聲站起卻又撞上了辦公桌。
“誰在那!”我聽見有人在呼喊,心中暗叫不好,但身體有些虛脫完全爬不起來,完全無處可逃……
“瞧啊,看我發現了誰。”
我聽見頭頂上傳來向浩天那獨特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以往親切的青梅竹馬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由衷地讓我心生恐懼。
“好久不見啊,顧書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