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安淮生和他後娶的那個夫人,可能是終於看不慣我了,所以決定給我說門親事,找個姑娘和我綁在一塊就算完成了他們的撫養任務,可以把我踢出安府,還能美名曰“獨立分家”。
雖然心底有些憤怒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連見我都不肯,居然是叫安興一個下人去商量。
但對於一成不變的日常終於有了變化還是有一分欣喜。
雖然對於“給安瀾找媳婦”這件事上來說,還是讓我有些酸溜溜的,但我也清楚古代就是這種行情,普遍早婚。
我現在能有十七歲,已經可以進行婚配了,而女方的年紀則更小,我估摸著對方能有十三四歲就撐死了。
這樣的年紀在現代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呢,所以想想對方的年紀,就是有再大的醋意都生不起來了。
“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調整好心態,我又重新問安興。
“也就是個商賈人家的嫡女,但是家境不錯,而且公子你願意娶她那就算是她高攀,對家高興都來不及呢,肯定嫁妝也不會少的。”
我理解安興的意思,他是說女方家有錢,地位又不如我,所以即使將來從安府被趕出去,也不會太吃虧,所以雖然是地位不符,但對於我這種情況而言,也算是一門好親事。
而對於安淮生他們為什麼會給我挑這麼一個女人我更是了解了。
自古以來在古代,商人的地位就不算高,掙再多錢也不能穿綢戴銀,更不能去參加科舉。
安淮生他們堅信我是不祥之兆,將來會妨礙一切,要是找了個好人家的姑娘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那閑工夫,就是找了萬一我真把人家“克”死了,到時候女方娘家來討公道,反而多添麻煩。
還不如找個家世清白的商賈之女,就算出了事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想到這裏我冷笑了一下,越發替安瀾不值和心疼起來。
“那我爹娘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成親呢?”我又慢悠悠地問安興。
“說了……是下個月的初九。”
那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我扯了扯嘴角,算了下,這不就等於隻剩十幾天了嗎?
但不管我怎麼想,安淮生他們都不會顧慮我的意願。
不說親事這玩意,在古代本來就是父母做主,就是我現在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或許還沒一些親近的下人孩子高,自然也不會特意來詢問我的意見。
或許對他們來說,當年沒有將我直接趕出府門任我自生自滅,就算是對我仁至義盡了吧。
所以雖然他們對我的親事說成之後就顯得漠不關心,但為了顧忌女方,還是替我縫製了一套新郎服,並且籌備了一份不丟安府麵子的聘禮送了過去。
然後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所有人都各司其事,完全沒有半點像是府中就快要有一門喜事的氛圍。
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好,也不想出去見任何人,反倒一時之間風平浪靜,很快就到了該迎親的日子。
安府裏臨時掛上了各種大紅喜綢,所有人都擠出了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
我瞅著他們盯了半天,才確認那笑容大概是真的。
不過應該不是對於我“成親”這件事,而恐怕是覺得我成親了之後大概就可以真的直接滾得遠遠的,所以才這麼高興。
安興伺候著我穿婚服,順便還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念叨。
他是安府的人,到時候如果分家可不會跟著我一起走,所以現在可能是他能伺候我的最後幾日了,自然話也多了起來。
但是其實他說了什麼我都懶得聽,一副心神全放在了琢磨我的那個所謂“新娘子”上頭去了。
說實在的,變成一個男人來成親,真是個新奇的體驗,導致我雖然知道這隻是個幻境,都有些躍躍欲試。
尤其這還很有可能是安瀾所經曆過的生前往事,他的“新娘子”我自然就更為在意了。
哪怕對方隻是個十幾歲的小毛孩子。
繁瑣的婚禮儀式簡直讓我都不願意再次回想。
因為不願意見我,所以婚禮現場都沒選擇府邸的大堂,而是挪到了我這個小小院落中。
所以自然也沒擺什麼酒席,就敷衍地將新娘子塞進了婚房裏。
拜堂的時候我瞧見了對方袖子下捏得發白的指節,不由對她有些同情。
在古代女子的尊榮和地位全靠丈夫,婚禮更是重中之重。
結果整個安家對她的到來如此敷衍,哪怕她隻是個商賈之女,都會覺得心氣難平吧?
但是我也沒啥能去安慰她的,更懶得去安慰自己“過去的情敵”。
於是這一整場婚禮,就在一種簡陋又微妙的氛圍下,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