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了吸收力量,在這個學校裏,哪裏怨氣最重或者最讓人恐懼的地方,一定就是結界的陣點所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地方打聽出來。”
安瀾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其實剛才關住你的那個地下室也挺可疑……”
我聽到這句話來了精神,想起了之前在地下室中那陣詭異的寒冷:“是陣點嗎?”
但安瀾卻想了片刻,搖了搖頭:“不,不是。但感覺有那種氣息,就是我一出現就消失無蹤了,所以完全沒抓住它。”
他說到這裏,樣子有些可惜。
而我聽他這麼說有些泄氣:“那我們要怎麼去找?”
“你去調查。”安瀾指引我,“在這個學校,有沒有什麼出名的鬧鬼地,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就一個個的去排查。”
“鬧鬼地?”我微微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你是說靈異事件?”
“也可以這麼說。”安瀾淡淡地回答我,算是讚同。
可我卻有些頭疼了。
因為剛才在自己腦中回想了一下,竟然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在這個學校裏有什麼靈異傳說。
甚至在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前,我還都是堅定地唯物無神主義者。
冉萱說的嫁鬼遊戲可以說是當時打破我世界觀的第一把錘頭,之後的一連串事情更是堪比拆樓機,摧枯拉朽地就將我整個世界觀砸得粉碎,到現在都有點沒緩過來勁呢。
此時說讓我去尋找別的什麼靈異事件,頓時讓我頭大如牛,有點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原本還想說讓安瀾陪著我一起去找,但沒想到說完這些話,“萬曉雅”的身體突然一頓。
然後安瀾皺著眉頭跟我說:“我現在要離開了。”
“啊,為什麼?”我大吃一驚。
“這個身體就算能幫助我在白天隱匿出現,但時間隻有兩個時辰。”安瀾歎了口氣,“之前為了給你作證讓你從地下室裏出來,被那個指導員纏住已經消耗了太多時間了。”
兩個時辰……我也皺起了眉,這不等於白天安瀾隻能出現在我身邊四個小時嗎?
難道剩下的大半時間裏,我都要自己獨自行動不成?
我覺得有些躊躇,下意識地就脫口問道:“為什麼時間這麼短啊?”
安瀾頓了一下,目光下移到他現在這個身體胸前,我居然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絲鬱悶。
“因為傀儡的軀殼和我的靈魂不匹配……所以隻有這點行動時間。”
我第一時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然後在他的不滿瞪視下收了回去,板起臉孔做出討好的表情。
但不得不說,有這麼一個插曲,頓時將我之前被抓被關,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去找陣點的陰霾驅散了點,心裏稍微變得輕鬆了不少。
“算了。”我衝安瀾擺了擺手,“那我自己去打聽吧,如果到時候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隻能這樣了。”安瀾歎了口氣,目光重新移回到我的身上,“晚上的時候,我再來見你。”
說完,“萬曉雅”的身後突然從地麵上竄起一道青色的火焰,安瀾頭也不回往後邁了一步,就跨進了那道火焰中。
隨即,青色的火苗瞬間膨脹,忽的一聲卷過,就籠罩了“萬曉雅”的全身,最後連人帶火一起消失不見。
地上的幾片梧桐落葉被這番變化卷起的風帶起,飄在空中複又落下,有一片還落到了我的頭頂上。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終於覺得有些回過神來,歎著氣將那枚落葉摘下來,向著宿舍樓回去。
在剛才安瀾消失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就覺得十分恐慌,覺得自己一個人又被扔下,膽怯地隻想不管不顧直接逃跑算了。
可是又一想,卻發現自己現在已經連跑都不能跑了,整個學校都已經變成鬼地,我還能跑到哪裏去?
接著又想到死去的冉萱,和安瀾在地下室裏說的那些話,我的心裏就更加難受了。
整個學校一萬五千多號人,居然就剩我一個活人了……
雖然我和學校裏大部分人都不熟悉,有些完全都不認識,但這種龐大的數量也沒法讓我把它單純當做一個冰涼的數字。
我轉頭看向一側,那裏還有許多學生正有說有笑的從我身邊經過。
他們的臉上還朝氣蓬勃,正是青春煥發的年紀,完全看不出已經被打上了“注定死去”的烙印……
惡魔……我的心裏突然湧起對那個罪魁禍首的無盡憤怒,眼神堅定了下來。
等著吧,我一定會逃出去給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