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那所謂的鬼丈夫不殺你,就是他喜歡你嗎?他隻是在等,等你肚子裏的鬼胎發育成熟。為什麼鬼母必須是活人之身?那就是因為要等著鬼胎在最後成熟之時,能用你血祭罷了!”
“反正最後都是死,與其最後讓他們得逞,白添那般苦痛,還不如讓我直接殺了你,還能對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進行報複。”
“這樣難道不是最好的辦法嗎?”
鬼婆像連珠炮一樣的說著,一個又一個的句子砸的我臉發白。
“胡說八道,安瀾他才不是這樣……”我想反駁,卻張口無言。
盡管告誡自己一萬遍對方不可信,但不可否認的,她說的話,還是對我產生了影響,讓我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鬼胎出世,鬼母就會死?
我的存在,對於安瀾來說也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器皿嗎?
他究竟是如何看我的,究竟到底喜不喜歡我……
我的心中充滿了迷茫。
“我看得出來安瀾和你都是不同的,所以將來有一日,如果你對他感覺到懷疑,希望你能夠想想我今日的這番話。”
突然,我的心底浮現出了這句話。
我呆愣了幾秒,才慢慢回想起來,那是當時我與擺渡人單獨在一起時,他與我說起的話。
他當時說了什麼?
好像是說“安瀾是為我而改變的”?
我的手下意識地捂上了自己的脖子,在那個位置,有一朵青色的刺青,那是我當初與安瀾定下的魂契。
亂跳的心,忽然就漸漸平穩了。
“我不會受你欺騙的!”我低聲說道,看向鬼婆,“你所說的,不過都是些歪理。”
“什麼?”聽到我的這句話,鬼婆臉上原本流露出的惡意笑容,突然凝固了一下。
半晌,她才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嘲笑我道:“因為覺得不能接受事實,所以決定自欺欺人嗎?”
“不,不是。”我冷靜的和她對視,“你說這麼多,不過就是想要打擊我,讓我為自己鬼母的身份覺得絕望,因為這是你當年感受到的情緒,所以你也想讓我嚐一嚐。”
“可是我並不為自己身為安瀾的鬼母感到恐懼或者憤怒。”
我平靜地說:“如果當時不是遇見安瀾,我被進門鬼盯上根本活不下來,所以我自然也不想死,但我從來沒憎恨過安瀾將我變成鬼母。”
我坦然地說道:“而且最重要的,你是你,我是我……”
我抬眼輕瞄了鬼婆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倨傲的笑容。
“你所經曆過的苦難,與我和安瀾又有何關?”
“你……”不出我所料的,我這句話一出,鬼婆頓時氣的七竅生煙,大概是沒想到我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反而露出了最近這些日子以來最開懷的笑容,隻覺得渾身暢快。
總是被人欺騙,被人追殺,被人囚困,此時此刻可以不管不顧痛快反擊,又怎麼能不讓我高興?
就在我心裏越發輕快,感覺靈魂活潑之際,我的脖子上突然有地方猛地一抽痛。
疼痛的感覺並不強烈,但一陣一陣的刺痛,讓我忍不住一手摸了上去。
過於炙熱的皮膚燙了我手指一下,我這才察覺到刺痛的地方竟然是我脖子上的那個魂契刺青,撫摸上去,也能感受到整個刺青如同在呼吸一樣的一鼓一縮。
怎麼回事?
我大為驚訝,但我還滿頭霧水,眼尖的鬼婆看到我的動作,神情突然大變。
“靈魂契約!”她哆嗦著嘴唇,指著我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的身上居然有靈魂契約!”
我怔了一下,目光看向她。
隻見鬼婆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打擊一樣,渾身都抖得如同糠篩。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們都是鬼母,但卻如此不同……”她自己嘀嘀咕咕著,越說眼中的凶光越冒。
這一回我看清了,那種凶光,名字叫做嫉妒。
“絕不放過你!我若不幸也絕不會讓你過得如意!”鬼婆突然嚎叫起來。
然後她猛地舉起自己手中的那把紅傘,傘尖直直的對準了我,頓時讓我大驚失色。
這裏的空間如此狹窄,如果她要拿著這把傘來殺我,我根本難以躲避。
這種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逝,看著我與鬼婆之間不過幾步之遙的距離,我的眼睛中也露出了堅定的光芒。
我不想死!
我還要活著去見安瀾!
先下手為強,我把鬼婆的那把傘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