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橫江,水光接天。
萬頃的湖麵在晨風的輕撫下泛起銀色的漣漪,白茫茫的水汽隨著日升漸漸消散。露出那滿湖潔白的天鵝。
湖畔,停靠著一艘木船,有一人靜坐垂釣。
那人,身披蓑衣頭戴鬥笠,銀色的發絲在冷陽的照耀下,折射出蒼冷的光輝。揮杆的那手,被繃帶緊緊裹住。
“*——”
一聲雕鳴響徹湖麵,驚起一灘鷗鷺。一個重物墜地的聲音也讓他無法動搖半分。
“王。”
從雕身上跳下,劍心予以那人最尊貴的敬意。
“……”清晨的露珠凝在他的蓑衣上,可那人依舊不動,不語。好似一座沒有任何生機的雕像。
“王,這個女人以彼岸紫玉佩和夫人的宮羽為籌,請求見您。”
劍心單膝跪地,右手放於心口。他低頭,無力去仰望那位大人的高貴,那位大人的悲傷。
“音,是你對吧,你是音!”這時,柳月樹回神,盡管傷口還在疼痛,可她卻可以不管不顧。她不知道為何那人的頭發會變成銀色,可她卻能確信,這個人就是他!也隻有他,可以讓她忘記一切尊嚴,忘記一切傷痛。隻去請求,那人的回眸。
“我是月樹,你還記得我嗎?我們曾經在青玄皇宮見過麵的,那時候桂花開的正好……音,音,我好想見你,好想見你啊!”
聽到那卑微至極的語言,劍心低下的眼中滿是鄙夷。即便是夫人那時,也從未如此卑微過。明明……為何要把自己低到塵土裏呢?
天地靜悄悄的,隻聽見水麵波動的聲音,魚兒咬住餌的聲音……卻唯唯,沒有那個人的聲音,那個她最想聽到的聲音,她最想聽到的回應……
柳月樹垂眸,說道,“我是,雨霖鈴的侍女。”
“霖……霖。”
那人,終於有了回應。
可這回應,讓柳月樹是多麼的嫉恨。“音,我隻求你看我一眼,我會把那兩樣東西的所在地告訴你……音!”
那人,在柳月樹驚喜的眼中轉身……當夢中那人真正出現在自己麵前時,柳月樹才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麼——那是音?不,這一定是開玩笑!她眼中的驚喜漸漸消退變成驚悚。
“不不不不,不——啊——”
血染紅了土地,玄雕撕咬著那死去的人,讓一切,重回歸於被悲傷籠罩的平靜。
那悲傷的中心,自始至終,隻是那持杆的男子。
音,本名冥龍音。他問,“她們見到我,是不是也會失望?”
“……王,夫人和公主不會!她們是這得愛著您!”看著那不知從何時起就極度不自信的人,明明他是這個世上最高貴的人呢!劍心終是忍不住了,他抬頭,滿眼悲痛,“求求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公主真的很想見您!”
“……”許久後,才聽到冥龍音一聲歎息,“回語兒身邊吧。”
“……是……”劍心起身,翻身上雕身。
玄雕發出一聲長嘯,衝天而上。
看著越來越小的那人,眼裏閃過傷痛。
王……
你真的不打算與公主相見了嗎?您真的,決定好了?與夫人死不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