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薛將軍。”文雋聽過這位薛固將軍,曉得他是執管金吾衛,負責兆京城防,為人剛直,遂向他行禮。薛固先向陳簡道:“許久不見,殿下近來可好。”陳簡看了看文雋,笑著回道:“一切都好。”薛固又向文雋道:“韓侯近來可好?”文雋頷首回道:“父親也一切都好。”薛固轉頭看著陳簡,道:“殿下既得此佳配,日後也該沉下心,在各處盡份心才是。”陳簡麵色稍稍一沉,而後還是應道:“薛將軍的忠告,我會銘記於心的。”薛固滿意道:“今日難得休沐,那薛某就不叨擾殿下,自行去了。”陳簡道:“薛將軍請自便。”然而驚險總發生在風平浪靜間,薛固領著侍從去馬廄牽馬時,一匹黑色駿馬不知怎的受了驚,掙脫牽馬人開始四處奔撞。眼見著那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要撞到薛將軍時,他身後的侍從早已躲的不知去向,突然身側有一人將他迅速推開,那人自己也被馬蹄甩出老遠。文雋看著那個熟悉的清瘦身影,驚呼道:“是常祿!”待他們感到常祿身邊時,隻見他大腿處全是鮮血,文雋急得眼淚直掉:“常祿,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陳簡冷靜地翻看常祿的傷處,道:“放心,那一踢並沒有傷到筋骨,他不過是疼暈過去了,小年已經去請了練馬場的大夫過來。”被侍從攙扶著的薛固慢慢走過來,他看樣子並沒有傷到什麼,看常祿的樣子,起先有片刻震驚,而後關切地問:“他怎麼樣了?”陳簡把方才對文雋的話複述了一遍,薛固稍稍放下心:“幸好,若是這孩子有什麼事,薛某這一世都不得安心了。”不一會兒大夫提著一箱被小年拽著拉了過來,大夫細細為常祿檢查了傷勢,向眾人道:“好在傷口並不太深,也沒傷到骨頭,待我為他清理傷口包紮好,按時服藥換藥,修養月餘便能恢複如初了。”眾人聽了才真的放下心來,待看著大夫清理完傷又包紮好之後,陳簡才命人小心將常祿抬到練馬場供人休憩的房內,薛固爭著讓自己的人來抬放。到了屋內,又片刻不離地守在一旁,屢屢向文雋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及歉意。文雋照看常祿之餘,見他語意自責,反而勸薛固不必太過介懷。就這樣過了約兩個時辰,常祿方慢慢醒轉過來,開口喃喃喚著要水喝。未等文雋起身,薛固便迅速遞了杯茶水過來。常祿喝了茶水後完全醒了過來,額頭上掛著因疼痛冒出的細密汗珠,薛固拉過他的手道:“好孩子,多虧你方才舍命救了老夫,否則老夫此時便不知在哪裏了。”常祿愣了片刻,陳簡在一旁道:“這位是你方才救下的薛固將軍。”常祿看了看文雋,文雋點點頭,他又打量了薛固,繼而一曬:“薛將軍不必如此,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多想。”薛固搖搖頭:“危難之時有的人躲閃一邊,而有的人不顧自身安危挺身相救,這就是千差萬別了,老夫想過了,要收你做義子,你可願意?”文雋見到薛固的侍從紛紛露出慚愧之色,而常祿聽到薛固這個提議顯然被驚住了,遂猶疑地問薛固:“薛將軍可是認真的?如此重要的決定,不如再好好思慮委托。”薛固堅定道:“從方才踏進這個門我就一直在想,這是我深思熟慮後決定的,除非這孩子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不願入我薛門。”見常祿仍怔怔地看著薛固,陳簡提醒道:“常祿,還不快多謝薛將軍厚愛,拜見義父。”薛固擺手道:“這孩子還重傷著,拜就免了。”常祿又看了看文雋,文雋微笑點點頭,他拱手道:“孩兒見過義父。”薛固滿意地捋了捋胡須,笑道:“不想因一場驚心動魄得了一個好孩兒,上天還是眷顧我薛某人的。”他細細看了看常祿,又道:“你的名諱我已想好,取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日後你便叫薛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