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胡須老漢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平王爺的心猛地一咯噔,忍不住顫聲問道。
牧香薰揚起臉,漂亮的臉蛋出現了少有的凝重,“不妥,肯定會有,但目前最緊要的是先搞清楚皇帝……妾妃想問問王爺,和公公在稟明徐宰輔去懸壺堂的時候,皇上是何表情又說了些什麼”。
平王爺側下腦袋,想了想後道,“一進禦書房,不待皇帝發問,和公公就複旨言明徐宰輔不在國父府,去了懸壺堂”。
“那麼皇上……”,牧王妃神色一凝。
“皇上……皇上說,去了懸壺堂?懸壺堂是藥堂嗎?他病了?病了怎麼不去太醫院問診呢?”。
“那麼皇上當時的神色如何?”,牧王妃緊皺的柳葉彎眉還是不能平舒。
“神色……神色平常,表情有一點點的驚訝與不解,其實,這些情況本王當時已仔細觀察過,無有不妥,我想他對仁心堂,懸壺堂之事,應該一無所知,不然,他又怎會傳位於我?賜權於我?”。
牧香薰輕輕頷首,“王爺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如若皇上對仁心堂有一絲的察覺,莫說傳位了,王爺這會兒恐怕已死上萬次了,那麼,徐宰輔去懸壺堂真的是看病還是另有究竟?”。
“這個不清楚,不過,本王已派人到懸壺堂去打探了”。
“派的是何人?狂人嗎?”。
“正是……”。
“他……他一介武夫,怎麼能行?王爺應該設法通知宇文相,去查查徐宰輔去懸壺堂的目的,並令其,見機行事不讓徐宰輔與韓蓮湖接觸才對”。
讓狂人去殺人,牧香薰是一百個放心,但讓狂人去做殺人以外的事,特別是用腦子的事,她是一百個不放心。
平王爺皺眉道,“可那宇文相一家子去遊山玩水,已大半月時日,至今未歸”。
牧香薰大大的雙眸如星沉般的一暗,怎麼會如此湊巧?……不過這也不打緊,除了狂人以外,王爺可以隨便派一名辦事穩重的心腹到懸壺堂,徐宰輔跟韓蓮湖沒有深度交談則罷,一旦有,找個借口,把他們岔開即可。
王府裏外,高手不缺,但除了安溪南與厲年輪二人能滿足這個條件外,再無適當人選,可這兩人,徐宰輔都認識。
隻要做得巧妙,認識也無妨,難道王府裏的人,不能生病?
對呀!原來事情就是如此簡單,本王為何沒有想到呢?平王爺恍然大悟,那本王這就差厲年輪……
好,好字過後,牧香薰忽然素眉一凝,掠過一絲細小,不為人察覺的慌亂,按照徐宰輔到懸壺堂的時間計算,此刻已經來不及了,不過,還是有必要派厲年輪去跟蹤一下徐宰輔。
跟蹤一下徐宰輔,是什麼意思,雖然她沒說,但平王爺從她森森的語氣裏,已經有所領會,所以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韓大夫,這位就是宰輔徐大人”,褚遇輕輕地安慰韓蓮湖幾句後道。
徐憂民書於韓蓮湖的信件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韓蓮湖雙膝一軟,千言萬語卻把喉嚨堵了個嚴實,小小草民得修幾輩子的福氣,才能親眼目睹這般大的官兒?
更有,更沒想到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且又日理萬機的堂堂一品宰輔竟真會過問一個小老百姓的小事情。
“韓大夫莫要如此,折煞老夫了”,徐憂民忙上前托住他還尚未拜下去的身子,道。
“是啊,韓大夫,徐大人一向隨和,愛民如子,您大可不必如此,況且,這種場合並不宜過度,暴露徐大人的身份”。
怕瘦弱的徐憂民經受不住肥胖的韓蓮湖,褚遇也上前搭了一把手。
“該死,該死,真的是該死,都怪草民腦子愚笨,不曾想到這一點”,韓蓮湖誠惶誠恐,連連作揖。
“無妨,無妨”,褚遇替徐憂民客氣道,“眼下我還有一件私事要麻煩韓大夫,可否能借一步說話?”。
“好的,好的”,求人辦事,並且成了,當事人,還不樂得屁顛屁顛,對人唯命是從?
聽完褚遇的話,韓蓮湖微微變色,“這個……韓某不擅長啊!哎……歪門邪道,平素裏大公子不是最拿手嗎?噢……”,韓蓮湖趕緊改口,“對不住,對不住,用詞不當,大公子莫要怪罪”。
“噢!沒事,習慣了”,話雖這樣說,但褚遇還是覺得臉有些火辣辣的,“請韓大夫,先把血樣兒采集出來,待我看看後,再作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