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芒沒有接茬,隻是筆直的樹立著,神情肅穆而又莊嚴。
皇帝搖搖頭,心忖道,“武夫終究是武夫”。
“傅將軍,煩勞把和公公傳進來”。
和欽遠就在禦書房十丈外孤立著……也不怕天寒地凍。
這裏……我就略去,和欽遠參見皇帝時的宮廷禮儀描寫,直奔主題……
皇帝道,“和公公,你馬上,一刻不許耽擱地把徐宰輔去往懸壺堂的消息,自然,巧妙,不露聲色地傳遞給平王爺,切記,想盡一切辦法,也不能讓平王得知這消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的,尤其是從朕這裏”。
“皇上是怕宇文相跟徐宰輔碰了麵?也更怕平王爺會知道,皇上已經掌握了懸壺堂的來龍去脈?”,和公公老眼一顫。
“沒錯,天啟四年間宇文相好端端的經營著一家醫館,在天啟五年突然關閉,從此人間蒸發,不知所蹤”。
皇帝兩眼似火,卻又冰冷異常,“而如今出現,搖身一變為懸壺堂的幕後大老板,兩人是多年好友,你猜徐宰輔會不會,因關心而一問究竟?”。
“這當然是毋庸置疑”,和公公的身子忍不住猛烈的一抖。
“所以,我們一定要請出平王爺去阻止徐宰輔與宇文相接觸”。
和公公略一遲疑“,假如徐宰輔當真碰上宇文相,在天子皇城,老奴也擔心平王爺不敢輕易動手”。
“不不不……”,皇帝連連擺手,“平王爺敢,如今朝野上下,誰人不知他是皇位繼承的不二人選?”。
和公公點點頭,“皇上睿智,不過,也有些悲哀,這老皇還未禪位,天下人心卻已齊附到平王爺身上”。
皇帝一歎,“這便是人心,誰能奈何?”。
“那請皇上點撥老奴,此去如何可做到不露聲色”。
皇帝起身,在書案後,低頭踱了兩步,忽然抬頭道,“你就說,朕在禦書房突然舊病複發,急詔兩位愛卿,但,需切記,定要先傳平王再傳徐宰輔”。
“徐宰輔不在家呀!”,和公公疑道。
“朕曉得,朕這是讓你做個樣子而已”。
“但步驟為何要分先後,還請皇上言明,以免老奴壞了大事”。
“這個十分簡單,公公一言說是急詔,平王爺便會立即隨你進宮,而進宮的路上,會途徑國父府,到那時,和公公便進府,再出府”。
皇帝稍微調和一下氣息又道,“這樣做的目的,其實隻有一個,就是讓平王爺能親眼看見,親耳聽到,關於,徐宰輔去懸壺堂的事兒,不是你和公公刻意說給他聽的,而是你們,都是在巧合中,無意裏得到的”。
和欽遠去,皇帝轉向傅星芒道,“傅將軍,再次麻煩你,火速將你派去懸壺堂的人,悉數不留痕跡的召回,隻留下你一人”。
“全部撤回?”,傅星芒一愣,盡管皇帝前麵已經做了闡述,但他還是不能完全通透,不過,還是爽快的回答了,“末將遵命”。
“將軍稍等”,傅星芒轉身之際,皇帝又叫住了他,“你一邊遠遠,暗暗地監視,徐宰輔有沒有跟宇文相接觸,一邊等平王爺的人到來,到最後,如果,徐宰輔真的接觸了宇文相,而平王的人又沒來,你……”。
傅星芒雙眉一揚,道“是不是要殺了宇文相?”。
“不……”,皇帝兩手撐書案,幾乎是在尖叫,“千萬不……宇文相若突然死去,平王爺一定會懷疑是朕做的手腳,一定會懷疑朕知曉了懸壺堂的秘密……
如今的平王爺勢力通天,你我,淮陰王都是他砧板上的肉,若想活命,半點差錯也不能出”。
“那……末將該怎麼做?”。
“悄無聲息地退回”。
“可,徐宰輔若是知道了內情……?”。
“那他隻有死”,皇帝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