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徐憂民輕拍桌麵,兩眼圓瞪,神色一緊,“發生了什麼?”。
“高福才自殺了”。
“誰自殺了?”,徐憂民的心猛然一縮,褚遇也是,原本兩人是不應該有這麼大心理反應的,因為每天死上一兩個人,對上古王朝來說並不稀罕。
可,兩個偏偏都是絕頂聰明之人,他們都第一時間,從院堂裏的不尋常表現中,窺出了端倪,無論這個高福才是誰,身份貴賤如何,他的死都不再是簡單,尋常的一死。
“高福才”。
“他是什麼人?”。
“他是……下官的學生”,張梁的情緒仿佛有所控製。
“他……為何要自殺?”,這才是徐憂民的不安與緊張之處,當然,也包括褚遇。
張梁悄悄,慢慢握緊拳頭,越握越緊,腦門兩側的筋脈繃的像彈簧,但卻久久不言語。
“說呀……”,他越是如此,徐憂民越是心裏打鼓。
“他……他……”,張梁的胸口,猛烈的起伏著,“因為中樞院文記一職被頂,而鬱悶氣結,尋的短見”。
“被誰……”,剛說兩個字,忽然看見褚遇,徐憂民霎時不再問下去,而是轉過話頭,小心翼翼地道,“是被……被……褚遇嗎?”。
褚遇張大嘴巴,等著接張梁點頭,來爆發自己的情緒,他竟然等著,難道死個人很好玩嗎?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可不等著接,又能怎麼樣?因為種種跡象已經表明,頂替高福才的人就是自己。
張梁嗯了一下,比蚊子聲兒還小。
怎麼爆發?那就把牙齒咬碎吧!褚遇已經不能控製自己,哭的像個孩子,但沒有撒潑打滾,因為他已經過了撒潑打滾的年紀。
“請站住,褚文記”,徐憂民喝止住褚遇,“你現在是吃俸祿的朝廷在職人員,豈能想去哪便去哪?”。
褚遇慘然一笑,回過頭,再慘然一笑,身子像似搖擺不定的鍾。
“你要去哪裏?”,徐憂民站在書案裏,半步也未曾移,但語氣嚴厲了些許。
“這中樞院的文記,我不幹了”。
“胡鬧……”,徐憂民嚴厲中帶著一點憤怒。
“您怎麼了?宰輔大人?”,這是張梁急切的聲音,同時還伴有書案被推動的聲音,想是什麼人不小心撞到了書案……
褚遇身子不覺一晃,頓時定住腳步…傷心真的可以欲絕,迷失心智嗎?某種情況下也許可以,但,此時……
“多謝張大人,老夫無礙,隻是些小毛病而已”,徐憂民輕歎一聲,“敢問張大人,那高福才可還有家人?”。
不提倒也罷了,一提,張梁又開始淚如泉湧,“有,有妻有子有女,這可叫他們日後如何過活呀!”。
“張大人請節哀順變”,徐憂民也跟著眼眶一酸,“不知那高福才是哪裏人氏?”。
“他就住在京郊凹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