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又見慕容殤(2 / 2)

長亭街?褚遇心思一動,自己大概有兩三個月沒去過懸壺堂了吧!

懸壺堂……哼!要不是懸壺堂誤人子弟的話,自己怎麼會醫死金望?他憤憤的抹過頭,這個懸壺堂,真是害人不淺,但卻偏偏口碑極好……

口碑極好……褚遇又停下腳步,抬頭,自己醫死人,是自己學藝不精,怎麼能怪到人家頭上呢?人家懸壺堂,京城分號眾多,五六年來也沒聽說醫死過一個人哪!

何況,懸壺堂是自己有悲有喜,生活兩年的地方,醫館裏不但有授業恩師,更有老朋故友,怎麼能不去看望一眼呢?

撥轉馬頭,但旋即又撥了回來,今天還是算了吧!改日備些禮品再去也不遲。

“哎!慕容老弟,你看你看……那個牽馬的華服人好像是褚大公子啊!張哥我去叫他來吃些酒菜”。

懸壺堂斜對過,一家菜館裏迎堂,坐著兩個人,一位四十大幾,穿著灰色的長領棉襖。

一位二十剛出頭,高鼻梁,大眼睛,麵如冠玉,但冠玉的臉上,在左眼的下麵,躺著一道極為醒目的白印,不過這白印並沒有雪上加霜,反而是錦上添花,成就了此人一副少有,難得的好尊容。

四十大幾者,姓張名九流,他邊說邊站起了身……

被他喚作慕容老弟的年輕人,就是來京尋妻的慕容殤,但見他一探手摁住了張九流,“那人不是褚大公子,張哥大概是眼花了吧!別再瞎跑一趟”,語聲很溫,也很慢。

“不,你再扭頭看一下,他真是褚大公子”。

“不消再看了,張哥,我確定那人絕不是”,慕容殤還是按著張九流不放。

張九流伸著脖子,“你看你看你看,真是褚遇,在醫館裏你跟他關係最好,就是拿一根頭發絲,你也應該認得呀!”。

馬蹄聲,漸漸遠去,細不可聞時,慕容殤方才拿開手,慢慢道,“是他又怎麼樣?褚遇是什麼人,堂堂劍聖,禁軍統領將軍的兒子,豈是我等草民布衣高攀得起的?”。

張九流瞧著他,“原來,你早就認出他是誰了,為何……你這話就不對了,褚遇是貴公子不錯,但他為人處事,你應該最是清楚,懸壺堂兩年,從未有仗勢顯擺,看不起人過”。

慕容殤,扭過頭,淡淡的道,“懸壺堂是懸壺堂,現在是現在,豈可同日而語?”。

“慕容殤啊!慕容殤,你這未免有點太自卑了”,張九流一笑。

“這不是自卑,是自尊”,慕容直視著遙遠的前方“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本就是窮人何苦要去巴結誰,何苦要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你……”,張九流臉一紅,“你這不叫自尊,你這應該叫小肚雞腸,我走了,你一個人喝吧!”。

“別別別,張哥,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

慕容趕緊起身拉他,啊!慕容殤不但臉上有白印,左腿也有些瘸,哎!這就對了,誰叫你相貌那麼俊呢!老天爺通常是很公平的,他老人家既然成全你的臉,在其他方麵肯定會給你來點不如意的。

“我的意思是說,褚遇不見得會吃慣咱這粗茶劣酒”。

“那倒也是……”,張九流是有些生氣,但也不好太拂慕容殤的麵子,於是,順勢又坐了下來,“待哪日褚遇回來,我們狠宰他”。

慕容殤輕輕一笑,“他……還會回來看我們嗎?”。

“會,當然會了”,張九流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裏,咕嚓嚓的嚼,“若不是這兩個月他出了人命官司,我估計他早來看我們了”。

“人命官司……別說是一條人命了,就是十條人命,在他褚大公子身上,我想也不是個事兒”。

張九流仰脖子灌了一口酒,“娘日的,世道就是這樣兒,律法都是為有錢人定的,誰也奈何不得呀!哎!別說了,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