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他的四個轎夫,也包括徐憂民的轎夫和徐憂民,一起圍了上來。
“大人,你怎麼流這麼多汗?”。
徐憂民用手一抹,還真是,像剛淨過臉一般,“快快,扶他上轎子”。
上轎子裏好,你總不能追我到轎子裏去吧!宋光漢想道,也終於鬆了口氣。
氣喘籲籲地被人扶上轎子,轎簾子一放下,宋光漢便猛抹了幾把汗,長籲一口氣……
這個賊精,本官為何要這般懼怕他?難道他生了七隻耳朵,八雙眼不成?
咚咚咚咚,卯時一刻入宮過感恩橋的鍾鼓聲響起,伴隨著鍾鼓,東門嘎嘎大開,自門內魚貫而出兩列容姿整齊的宮城鐵衛軍。
這時,轎子外的轎夫輕聲道,“您還能上朝嗎?大人”。
轎子裏的宋光漢一陣窸窣,同時傳來甕聲,“今天皇上不上朝,本官便是爬也要爬到金鑾殿去”。
轎夫一邊搭手攙他,一邊別頭低聲尋思,“皇上不上朝……為何今日不上朝?”。
宋光漢肯定沒聽見,不然,最少也得瞪他兩眼,並斥責他閉嘴。
“好些了?”,見宋光漢下得轎子往東門前靠,徐憂民回頭吩咐一聲身後的三位護國禁軍,便追了過去,“還能站朝嗎?”。
“當然,當然”,徐憂民的步子快,宋光漢的步子更快,他此刻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跟徐憂民同行,雖然他也知道,不管自己眼下心不心虛,一旦出了事兒,徐憂民第一個懷疑的仍是自己。
可,這又怎麼樣?宋光漢想起跟平王爺的計劃,他一下子不害怕徐憂民了,開始有點什麼什麼了。
這鍾鼓聲……聽了……有多少年了?以前……怎麼……沒發覺……它……有如此的悅耳?皇帝兩眼酸酸的,繼而濕濕的,身子禁不住一陣顫抖……
“皇上,門口風大雪寒”,蘇太醫垂首躬身,“還是裏邊來來吧!”。
皇帝揉揉眼,一軟身倒靠在巨大的門臉兒上,蘇太醫嚇的……
“不要緊”,皇帝抬起一隻手,“和公公去了金殿?”。
“正是,已有多時”。
“司禮監難道就隻有一個太監嗎?”,皇帝又恢複了大嗓門的姿態。
司禮監果然不止一個太監,他的話剛落地,便有太監內侍走了進來……
“宣詔……宣詔……”,皇帝對著其中一個太監道。
一旁垂首彎腰的小太監,就等著答奴才遵旨,可皇帝就是不說宣詔誰,而是改口道,“這天……怎麼還不亮,難道要天塌地陷不成?”。
太監內侍們有些納悶了,也包括僵直豎立的太醫院士蘇南子,天知道皇帝這來來回回說了七八次宣詔,然而每次最終……是沒想好要宣詔誰?還是想好了,又覺得不合適宣詔?
“皇上,您起早了,這數九隆冬便是晝短夜長”,一個小太監回道。
蘇太醫眯了一下眼,姿勢站的更加標準了,你個小太監這不是在找罵嗎?
果然,皇帝眼睛一瞪,嚇得小太監一個篩糠,“一派胡言,朕哪裏起早了?這天下百姓哪一個不比朕起的早?”。
“蘇太醫……”,訓斥完小太監,皇帝轉個向,聽得皇帝叫喚,蘇太醫腦袋一嗡,這時殿外禁軍忽然道,“啟稟皇上,公主,皇後與平王爺求覲見”。
皇帝心中一暖,忘記了再去尋蘇太醫的不是了,一皺眉道,“傳她們進殿”。
蘇太醫籲了一口氣,心放了下來,這一頓罵算是暫時的避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