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王爺要摧毀這兩人,也不能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或許要一年,兩年甚至是十年八年,這……徐宰輔如何舍得?”。
平王爺唏了一聲,掩了掩領口處的狐裘圍脖,忽然笑了,“大人的意思是……徐憂民心係天下蒼生是出了名的,他怎麼可能投靠陸鍔與本王為敵,打一場逆天逆民之戰,陷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
宋光漢一抱拳,“王爺睿智,王爺本身就是受天地之命的正義之師,陸鍔居心不良便是謀篡,徐憂民審時度勢,想來不會幫助陸鍔對付王爺”。
平王嘴角一翹道,又有了喜色,“聽大人的一番言論,本王覺得大人的智慧並不在徐宰輔之下呀!”。
“不敢”,宋光漢腰身一弓,“本官斷然不敢與徐宰輔相提並論”。
平王爺沒有大動聲色,依舊是不緊不慢地道,“這就奇怪了,大人既然不敢自詡與他相提並論,怎麼又敢與他針鋒相對呢?這豈不是在以卵擊石嗎?”。
“以卵擊石倒也不至於”,宋光漢道,“隻要用心抓住徐宰輔的軟肋,盡量往他軟肋上戳刀子,勝算還是很大的,不怕王爺見笑,也正是因為看穿了他的軟肋,本官方才有膽量與其一鬥”。
“軟肋?大人是說,愛民如子是徐宰輔的軟肋?”。
“與他同殿臣侍君多年,本官覺得是”。
平王稍作琢磨後,點了點頭,“有道理,可他不投靠陸鍔,卻又招陸鍔回京,到底抱定的是個什麼立場呢?”。
宋光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估計是徐宰輔擔心皇上瞞著淮陰王驟然傳位於王爺,淮陰王會心生怨恨而嘯兵反水”。
平王爺忽然哼哼笑了,“嘯兵反水?他哪來的兵?”。
“王爺切不可如此作想”,宋光漢正色疾言道,“明麵上淮陰州沒有軍隊,淮陰王府沒有府兵,但,淮陰王畢竟盤踞淮陰州約十年,誰能保證他暗地裏沒有籠絡,豢養一些江湖奇才異士,充實力量?”。
“大人說的不錯”,平王爺突然臉色一變,“大人可還記得李寶象之死?”。
“記得,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宋光漢道,“王爺這時為何提起此人?”。
平王爺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瞞大人說,李寶象是本王的人”。
“什麼?”,宋光漢一驚,但旋即又明白了,“怪不得呢?李寶象都壞事做盡了,卻也沒人敢動他分毫,原來他的後台這麼大”。
“哎!”,平王爺眉頭一皺,“大人這是在嘲諷本王嗎?”。
“王爺多想了,本官不敢”。
平王爺忽然笑了,“什麼不敢哪!大人分明就是在嘲諷,因為大人大概你已經曉得李寶象做的那些要不了命的壞事,都是本王指使的”。
宋光漢不否認,“那王爺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目的就是擾亂淮陰州,讓淮陰州的老百姓都罵陸鍔”。
宋光漢也跟著平王爺笑了,“王爺這招夠絕,也夠損的,但是很可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淮陰王雖受了一時之民怨,但最終卻是大獲全勝,辦完李寶象再加上這幾年有個天災人禍,他是又出錢又出力,如今一州一郡兩地百姓誰不把他奉為活菩薩,歌功頌德?”。
“好了,好了”,平王爺擺擺手,一臉的不悅,“你我也別再相互擠兌了,大人剛才的那番話讓本王堅定了淮陰王不簡單,他能逮住李寶象,實力不簡單,取悅,籠絡老百姓,思想不簡單,他這是要跟本王爭江山哪!”。
“淮陰王遠在淮陰州,又被皇上打壓得體無完膚,即使他想與王爺爭江山,可哪來的本錢呢?王爺何故要懼怕一個廢人呢?”。
平王爺歎了一聲,“大人應該知道,這幾年本王做了不少糊塗事兒,損了不少聲望與形象,而淮陰王卻越來越得民心,哎!不過慶幸的是,還有徐宰輔心向著朝廷”。
“表麵上推測有此可能,但……”,宋光漢又搖搖頭,“這畢竟隻是我們單方麵的猜想,不能做為我們前進遵循的路線,為了安全起見,兩手準備還是要做,招攬示好的同時也要嚴加防範他與淮陰王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