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見了秦晉,以表兄之身份,勸勉秦晉莫要再窩火,心存不服,尋法上告,至於那個死者陶少傑與被搶女子王若語。
所謂民不告官不究,當事人若是消停了,秦家就不必再火上澆油了,秦家也不缺銀子,如果缺銀子,尚書大人願意代秦家撫恤。
秦晉不是傻子,秦家人沒有一個傻子,要說不服,在曹斷私放犯人到梅西橋的心腹到達之前這段時間,他真的是不服,整個人裏裏外外都不服。
但聽完這名愛將的話,他服了,徹徹底底的屈服了,他能不屈服嗎?連堂堂的刑部部尚書一品大員都……
有一句話說得真好,人可以跟天鬥,跟地鬥,但千萬莫與官鬥。
當然,這樣說,不是指我上古王朝沒有好官,是指我秦晉命運不濟,碰不到那些不畏強權,敢於撒頭顱,拋熱血,為民請命的好官而已。
至此,陶少傑死亡案,強搶民女案雖沒有給世人一個什麼說法,但世道就是這樣,誰也無可奈何,隨著秦家人的屈服也算是告一段落。
可屈服畢竟不能等同於信服,心中的疙瘩若是不解開,長久下去會積鬱成病。
所幸,曹斷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在某一深夜,他又厚著臉皮造訪了秦家。
造訪後第二天的午時三刻,東城菜市口官府處決了殺害陶少傑的凶手葉奇。
當時,秦晉沒有趕去看熱鬧,他躲在家裏,還在窩氣,不過,他已經有些許原諒了曹斷。
雖然秦家是實質性的輸家,雖然這個葉奇是假的,但好歹官家把秦家在老百姓眼中的麵子挽回來了。
疙瘩解開,曹斷與秦晉兩相歡喜,這個功勞,各位看官,您隨便臆測,可以歸給夫人,也可以算作是師爺刑岷的。
鳳川縣,如歸酒樓……
“葉哥”,唐玄道,“你跟陶少傑有仇嗎?”。
麵對唐玄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葉參將沒有錯愕,因為他知道唐玄要問什麼,“沒有”。
“那你肯定與王若語有仇”,唐玄笑著眨眨眼。
“也沒有”。
“這就奇怪了?難道你濫殺無辜隻是為了上位?你何時變了作風態勢?”。
“上位?”,葉參將目光如炷,“我葉雨樓要名,在野為一代金槍王,在朝乃王府第一侍衛,有名有財,你說我還求什麼上位?”。
“那……”,唐玄剛說一個字,就不說了,因為他被茶碗碎裂的聲音驚擾了,茶碗不是自殺,是他殺,是被葉參將用五指輕輕捏碎的。
“什麼都不要問了……”,葉參將眼珠子發綠,盯著手心裏的茶碗碎片,“我就是一條狗,我的任務就是咬人,至於咬死還是咬傷跟我沒關係,我也不負責,有關係的是我的主人,負責任的也是我的主人”。
“你……”。
“好了”,天熱,一隻蒼蠅不知何時滲進房間,嗡嗡亂叫,葉參將甚是心煩,一揚手腕,滿把茶碗碎片,隻出去一片,將那隻蒼蠅釘死在牆上,“這個鬼地方前前後後來了五次,我再也不想多待了”。
十日後的晨曦,五雲山,三界庵……
慕容殤與庵主提心師太麵對麵,席地而坐。
慕容殤濃眉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師太,在下想卜一卦”。
提心師太單掌一揖,“敢問施主所要問卜何事?”。
“我妻子突然離我而去,我想向道祖卜上一卦,看我夫妻可還有情緣再續”。
提心師太一怔,莫不是……怔過之後,她眼睫輕輕一抬,“那請施主到卦廬前虔心禱告搖簽抽取吧!”。
“多謝師太……”。
“請……”。
“是三十六簽,請師太幫忙解說一番”。
提心師太又是一怔,慢慢伸手接過簽文,卻隨手又納入懷裏,慕容殤不解,提心師太微微笑道,“貧尼在庵內已有二十餘載,各種簽文卦辭,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不需要再看”。
“那便請師太解說吧!”。
“不急,貧尼想給施主講個故事”。
“講故事?”慕容殤哪有情緒聽故事。
“其實故事說的就是施主的卦辭”。
“哦!那師太請講,不過,故事可不要太長”。
“不長,從前有一條小白蛇,經千年修煉化成了人形,一日,為救一名落難書生,與一惡道交手三百回合,不慎誤中雄黃毒酒不支,遂逃至山中現出了原形。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現出原形的小白蛇,又遭到了獵手的捕捉,身受重傷,命懸一線,這時,一名打柴的樵夫突然出現,樵夫屬蛇,也愛蛇,於是他懇求獵手,願意拿一擔柴換下小白蛇的一條命。
獵手答應了,樵夫捧著小白蛇,將她放生了山澗,其實放生之前,樵夫是很想幫小白蛇醫治傷勢的,可惜他囊中羞澀,出不起藥費。
小白蛇蜷縮在山澗裏又冷又餓,不久,忽然,耳邊又響起了人語聲,她抬頭一看,麵前竟然站立一位鮮衣怒馬的少年。
少年小心翼翼地捉起她,將她帶回城裏,又在醫館裏買來金瘡藥為她療傷,在少年家裏,小白蛇受到了少年無微不至的照料和款待。
輾轉五六天的時間溜走了,小白蛇有點樂不思蜀了,但是,就在某一天,深山老林裏忽然傳來音訊,說她的兄弟因誤闖仙山,被仙山守將剔去了筋骨。
救命之恩固然是湧泉難報,但是姐弟情也是重於泰山,小白蛇無從選擇,隻能告別少年返回深山解救兄弟。
可偏不湊巧,這一天,小白蛇尋遍全城也未能發現少年的蹤影,不得已,她隻能不告而別。
待解救下兄弟,一個月後,再返回少年的家時,少年已經化作一抔黃土,小白蛇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