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二人都未說話,隻是淡淡的瞥了解權一眼,房中寂靜得有些冷,隱隱有茶香繚繞而起,完顏箬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神色中有難言的肅穆,食指並中指一下沒一下地在桌上輕叩,淡淡道;“你有何事所求?”他濃密的睫毛在陰霾中投下一片陰影,聲音悠悠似天邊而來。

“完顏公子已知,又何須我再說。”解臣淵臉上仍是一片沉著,低了低眉,輕緩的說道。

完顏箬臉上眸中閃過一絲激賞,不動聲色道:“既你已知,我就把話挑明,”完顏箬頓了頓,繼而道:“我不和無用之人合作,我可以和你合作,但你必須按照我吩咐的做,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完顏箬銳利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解臣淵的身上,“我要你在一月之後的賞茗會上奪魁,”

解臣淵悄悄動了動僵直的身子,手中的錦帕早已被汗水濕透,緩了緩心中的不安,納出胸中一口濁氣,道“可。”

“哈哈哈哈,”完顏箬不複剛才肅穆顏色,灑脫地舉起酒杯,朝解權道:“你這胞妹有些意思。”言罷,暢快地飲下滿滿一樽酒,酒液順著他如玉的頸往下滑,直至沒入衣襟不見,不羈而恣意,氣魄非凡。

“太過聰明了,反而不讓我放心。”解權蹙了蹙眉,看了解臣淵一眼。

待三人飲罷已是未時,樓中的客人也寥寥無幾,解權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對完顏箬道,“天色已晚,我等欲先行離去,完顏,告辭。”

“罷罷,一月之後,我等結果。”完顏箬眼簾半瞌,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稱著霞色,半明半昧。

馭夫已在門口等候,解臣淵緩緩踏上馬車,落簾時堪堪向樓上望去,正好對上了完顏箬似笑非笑的眼神,兩人凝視許久,倏爾,解臣淵也緩緩向樓上那人扯出一笑,然後踏入車中,隔絕了那道耐人尋味的視線。

進入車中的一刹那,解臣淵的身子幾乎在一瞬軟了下來,如同拉滿了的弦在箭離弦後鬆了下來,她暗暗攥緊了手,閉上眼簾,半晌緩緩睜開,眸中不複驚駭之色,一如之前,盛滿了墨色。解臣淵知道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一步錯,步步皆錯,然而,她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如家中女子那般稱為上位者手中的棋子,那這人生有何意義,所以,他必須成長,隻有積累一定的經驗,才能生存下來,今天的完顏箬隻是一個很小的阻礙,從今往後,會有更多的困難等著她,隻能贏,不能輸,這是屬於她的抉擇。

“接下來的就靠你自己了,我會盡量為你準備好。”解權撫了撫解臣淵的頭,“一月之後,自己掌握分寸,完顏箬,你可以相信他。”

解臣淵沒問理由,但她知道,完顏箬不似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至少,他不單單是一個將軍,這點,解權和解臣淵心照不宣。

車子緩緩在解府大門口停下,管家小心地在門口守著,待解權與解臣淵下了馬車才走上前來,馭夫將馬車駛向後院,管家命人將購置的物品運到庫內,二人才踏著餘暉進入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