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陛下來了!”管家匆匆忙忙跑進書房,稟報道。
拓跋錚對韞彧之的突然造訪有些不解,還來不及出門迎接他時,韞彧之便已然來到書房,麵色不善。
“陛下突然駕臨微臣府中,可是有何要事?”自那件事後,拓跋錚自覺背叛了朋友,一直心懷愧疚。是以,他與韞彧之之間,多了君臣之禮,再也不如以往那般,以朋友相待。
他的話音才落,一記鐵拳便揮到了他的臉上。“拓跋錚,你,好大的膽子!”韞彧之看著拓跋錚,怒火滔天,吼道,“隻是朕不曾想到,竟連暗影也都幫著你圓謊!”
拓跋錚聽韞彧之所言,又見站在韞彧之身後一臉頹敗之色的暗影,當即便知曉他是為何事而來。一時之間,拓跋錚亦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默默地站在原處。
“對於北臨太子匆匆即位,又匆匆退位一事,朕一直還有些疑惑,若不是朕今日出宮,不知這真相會被你二人瞞到何時?”韞彧之有些痛苦地開口說道。
拓跋錚不曾開口為自己辯解,也不敢正視韞彧之的雙眼,隻得垂著頭,如將才那般沉默著。
“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沉默半晌,韞彧之這才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回陛下,那孩子究竟是誰的,至今也是一個謎,”暗影開口答道,“不過屬下以為,那孩子,倒極有可能是陛下的。臨豐帝取晏家上百條人命,又要將晏銘斬首示眾,娘娘她素來愛憎分明,是以,絕不會與北臨太子再有糾葛。”
韞彧之聞言苦笑,笑得溢出了眼淚。當他知曉,她當日“自盡”,不過是為了離開南韞而采用的金蟬脫殼之計,他的心中,是慶幸的,慶幸她還多活了些許時日。縈繞在他心頭的愧疚與懊悔終於煙消雲散。可是,在拘月樓的烈火中,她沒有涅槃,終究還是去了。一朝天堂,一夕地獄,而不過須臾之間,他便在天堂與地獄之中走了一個來回。
“晏晏她,當真是因那北臨的蘇相而死?”韞彧之艱難地開口,問暗影道。
“回陛下,眼線雖不曾傳回確切的消息,但那北臨的蘇相與此事定然脫不了幹係。蘇相與晏家結怨已久,再加之蘇相嫡子被娘娘所殺,閻羅殿因娘娘覆滅,蘇相嫡女因娘娘被冷落。被派去拘月樓的殺手,有極大可能是蘇相雇的。”暗影冷靜地分析道。
“如今的北臨,又是如何一番形勢?”韞彧之沉吟著開口問道。
“回陛下,那北臨的新皇才登基兩月餘,根基尚且不穩。如今,蘇相以新皇年幼為托辭,不顧群臣的反對而攝政,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新皇且有些懦弱,被這蘇相把持朝政,也不敢有所作為,最終成了一個傀儡皇帝。蘇相攝政後,蘇家一族在北臨作威作福,北臨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如今,自北臨逃來南韞的難民數量激增,那些難民們紛紛道是願意就此歸順南韞,成為陛下的子民。”暗影說道。
韞彧之皺著眉頭聽暗影說完,而後,他才沉吟著說道:“這蘇相,是害死晏晏的罪魁禍首,單是此仇,我便要讓他蘇家付出代價!”
“陛下,微臣以為,北臨內亂之際,正是我南韞的良機。蘇相把持朝政後,一夕之間,素來與他政見不合的朝中大臣,大都慘遭毒手。如今,北臨人心惶惶,民心動搖。陛下何不拉攏北臨朝臣,善待北臨難民?如此一來,便能在南北之戰中贏得民心與先機。”拓跋錚提議道。
韞彧之聞言,讚許地點點頭,道:“朕也是這般想的。蘇相專權之下,北臨百姓流離失所,餓殍滿地。隻是,北臨冬季苦寒,若此時北上,於我南韞將士行軍布陣而言,極為不利。待明年開春,朕便禦駕親征,揮師北上,替天行道!”
……
北臨五十六年,冬,新皇暴斃於宮中,蘇相篡位,登基為帝,自封“德祐帝”。登基之後,斬清官,誅良臣,提攜黨羽,蘇家平步青雲。與此同時,北臨境內貪官作祟,徭苛役重,百姓不堪其苦,紛紛舉家流亡,終至南韞。
南韞新帝為難民大開國庫,興土木,施藥材,布米粥,百姓歌頌其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