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轉眼春去冬來，一萬年結束，卻還是沒有一點頭緒，仟刹的眉頭越皺越深。
“陛下，是在苦惱什麼？”
仟刹抬起眼。
“若是在擔心娘娘的話……臣聽說九重天東麵的瑤池中，有一株名作冬華草的植物，有起死回生，白骨生肉，招魂聚神之奇效。”湛裏狡黠的笑著。
仟刹白眸閃爍一下，微微眯起。突然有一小廝趕來，
“陛下！不好了”
“何事？”仟刹招手讓那大臣下去。
“娘娘又不見了……”
“什麼？”他白曈閃了閃，嚇得那小廝渾身發抖。“唉，這又玩什麼呢。還不去找！”
仟刹用手按了按眉心，飛快騰雲向遠處掠去，最終停在落神澗，眼皮狠狠跳了跳，感覺很不對。
他俯衝下去，避開戾氣，抱起已經奄奄一息的莘莘，麵無表情的往回趕。
“放心，你不會死。”
“帝君……”
“叫我仟刹。”
“仟刹。”
“真乖，別說話了，一切我來解決。”
“不行啊，我快死了。必須要多說幾句啊。”
“不會死的。”
“放開我吧。”我咧出一個笑來。“放開我。”
“你不會死。”
“帝君對我太好了。”我斜斜靠在他懷裏。“可我真是配不上你，我真的真的太拖累你了，唉……我可以再親你一下麼？”我湊到他嘴邊去，頓了頓，“帝君……”
他懷中的人漸漸冷下去。
“莘莘。”仟刹閉了閉眼，抱緊她降到他房前，將她擱置好。
“傳湛裏來見我。”他端起一杯茶，睫毛纖長。
“是。”
湛裏跪下：“帝君找臣何事？”
“你說那冬華草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湛裏暗自欣喜。
“嗯。記你一功。”他的柔順的紫發微微揚起，“你想怎麼死？”
“臣不明白。”
“湛裏啊湛裏，如果你沒有動她，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放你回魔界呐。”他慈悲的眯著眼。“畢竟我還不想傷我們妖魔二界的關係呢。”
湛裏一顫，“帝君到底想說什麼。”
“你來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了，鬼王的二兒子，檮杌，不是麼。你來我青丘的目的我不清楚，但無論你打什麼主意都是不會得逞的，所以本王也懶得去理會，但……”他危險的眯起眼睛。“你真的以為本王好欺負麼…”
“嗬嗬。”檮杌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眼睛漸漸變色，文不對題道，“那冬華草有重塑仙身，聚精彙靈之效。在九重天東麵王母娘娘瑤池裏，乃天地重寶，鮮為人知，我一次法術失誤，掉落瑤池，才偶然見到…帝君可有意乎？但想必帝君也是知曉的，這九重天是乾天帝的地盤，必不會讓帝君您侵犯天庭威嚴……想奪草就是虎口奪食，得拿命來換呢……帝君會為了一個女子不惜與天庭相鬥麼？用青丘萬民？”檮杌眉目流轉。他拿起茶，抿一口。
“值不值就不關檮杌的事了……”檮杌眉目流轉。
“你不就是想看我與天庭開戰麼，鬥個你死我活？”仟刹望他一眼。
“狐帝天資聰穎，檮杌佩服，那麼我鬼族就等著狐帝的好消息了。”
“你就那麼肯定我會去？”他的白色的瞳孔縮小。是了，普天之下，萬物如塵，唯有她，是他心頭之珠，滲他之骨，融他之血，割舍不得。
“這……”他狡黠的笑著，“檮杌先告退了。”
“你以為走得了？留下吧。”他指尖一轉，一縷蘊含著龐大能量的光斑在檮杌身後打圈，“但把主意打在我青丘之上，就是你們鬼族不對了。”轉瞬檮杌的那方隻剩嫋嫋的煙霧，他揮揮手，桃花紛繁的殘瓣，掩住了他最後一絲生氣。“真是令人不快的啊。”
——
鬼界。
“啪。”檮杌的魂玉碎了。
“青丘的狐帝？”黑色巨影巍然移動，陰寒的冷氣像水銀一樣倒灌進胸口。“仟刹，本王不會放過你的。”那巨影輕輕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