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暑假打工(2 / 3)

回到寢室夏鴻進跟李興濤說起追謝惠倫的種種。這個學期跟她認識,一起上選修課,一起打乒乓球,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跟她接近,從陌生到相識。今天借她電腦算是交往中的小突破,終於可以有機會單獨的呆在一起。李興濤感慨夏鴻進這一番苦心。謝惠倫qq上寫的是8月23日的生日,就在這個暑假她將在家裏度過20歲生日。

李興濤笑著鼓動夏鴻進:“去她家!給她過生日,肯定會感動的稀裏嘩啦的。”

夏鴻進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案。他早知道謝惠倫的家鄉在sc西南角一個叫阪溪的小縣城裏。他甚至研究過從大連到阪溪的路線,即便大連直飛cd也要轉好幾趟車才能到達那裏,就算比當年唐僧從長安到天竺的路途更艱難,他也願意跨越千山萬水去找謝惠倫。可他目前跟謝惠倫頂多算是朋友,如果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麵前,她驚訝之餘肯定會明白夏鴻進的目的。這種過激的行為會招致女生的排斥感,甚至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麵。過幾天謝惠倫離校回家可以送她到火車站,這才是合適的方式。

之後幾天謝惠倫白天在開發區實習做帳,晚上回到寢室。夏鴻進上午跟著電影瘋狂訓練英語發音,下午帶著李興濤在樓下的籃球場打球,晚上就坐在電腦前跟謝惠倫閑聊幾句,問問實習或給她發幾首好聽的歌曲。

謝惠倫離校前一天下午歸還電腦。夏鴻進站在南15樓下等謝惠倫,見她紮著馬尾隨著嬌俏的身體精神的擺動,一手提著電腦,嬌嫩的臉蛋靦腆的笑著走過來,輕柔的講道:“謝謝你的電腦,非常感謝。”

夏鴻進觀賞著她清純的麵容接過電腦,“明天就回家了?”

“恩,早就想走了。”

“行李多嗎?我明天送你去火車站吧。”

“不用了,謝謝。我跟梁秀娟一起走,先去她家玩幾天再回去的。”

“那,一路順豐,路上注意安全。”

“恩,再見。”

謝惠倫笑著揮揮手上去了。夏鴻進提著電腦有點失落,原本很好的期待落空了。

回到寢室打開電腦包,發現少了鼠標墊。其實他完全不在乎一個鼠標墊,隻是有借口再聯係謝惠倫又給她打了電話。夏鴻進讓她直接從窗口扔下來就可以了,走到樓下看著謝惠倫的窗口。謝惠倫拉開窗戶,望見樓下的夏鴻進又消失了。夏鴻進在樓下站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謝惠倫是去找袋子裝鼠標墊了。其實一個鼠標墊完全沒有必要拿袋子裝,直接扔下來就可以了。或許謝惠倫正是那樣禮貌的女生才會注重每一個細節。夏鴻進接住飄下來的袋子朝謝惠倫揮揮手,謝惠倫也揮揮手就消失了。

一段美好的經曆就這樣結束了。

10日一早夏鴻進和姚誌傑就在圖書館前彙合了。過了會兒那位醫學院的同學也來了。姚誌傑介紹他叫池明皓,hn人。中他等個子,身材削瘦,一身廉價衣著幹淨合身,看得出來自平凡的小家庭。有些黑的臉上戴副眼鏡,嘴略微突出,說著hn口音的普通話,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平凡的發型打理的自然整潔。

三人乘7路車到達金馬路一座寫字樓裏的廣告公司。公司經理給他們一台可上網的電腦和一些廣告圖片,讓每幅圖片配一句能勾起購房欲望的文字,企劃部滿意了就可以下班。三人分了些照片各自冥想去了。

夏鴻進翻看了手中的幾張照片,樓盤都模仿歐洲建築修個裸體噴泉或立幾根雅典衛城的圓柱子亦或在樓頂硬生生的扣個巴洛克式的圓屋頂,樓盤的名字全是香榭麗舍、弗洛倫薩、巴黎左岸或者普洛斯旺國際高端區之類。盡管極力附庸外來的優雅,標榜外來的高端,建起來的大樓依舊外形拙劣,線條粗糙,一排排冰冷單調的水泥殼子讓人覺得乏味。而我們自身早就在建築上累積了足夠豐富的技術和藝術成就,y縣木塔可屹立兩千年不倒,蘇州園林小橋流水別致詩韻,更別說那恢宏的宮殿,高聳入雲的道觀,更別說那如夢幻般的圓明園讓大洋彼岸的維克多雨果頂禮膜拜。

雨果曾這樣讚頌圓明園:“一個幾乎是超人民族的想象力所能產生的成就盡在於此。請您想象有一座言語無法形容的建築,某種恍若月宮的建築,這就是圓明園。請您用大理石,用玉石,用青銅,用瓷器建造一個夢,用雪鬆做它的屋架,給它上上下下綴滿寶石,披上綢緞,這兒蓋神殿,那兒建後宮,造城樓,裏麵放上神像,放上異獸,飾以琉璃,飾以琺琅,飾以黃金,施以脂粉。請同是詩人的建築師建造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個夢。再添上一座座花園,一方方水池,一眼眼噴泉,加上成群的天鵝、朱鷺和孔雀。總而言之,請您假設人類幻想的某種令人眼花繚亂的洞府,其外貌是神廟、是宮殿,其實是一個世間獨一無二的奇跡,那就是這座名園。我們把歐洲所有大教堂的財寶加在一起,也許還抵不上東方這座了不起的富麗堂皇的博物館。”

而當代的國民都幹了些什麼呢?沒有文化,沒有見識,墮落得跟牲口一樣隻剩最基本的條件反射。歐洲比我們強盛,那歐洲的一切肯定都比我們好,他們從來沒有,哪怕是一丁點的冷靜和理性來審視好的東西到底好在哪裏。自己的記不住別人的學不會,隻會像類人猿一樣笨拙的模仿對方的文明。這些粗糙樓盤背後的粗野開發商卻擁有巨額財富,坐擁豪車美女。夏鴻進不由感慨:這真是實力大過真理的時代。

夏鴻進冥思苦想一個多小時寫出10條廣告詞,“站在家裏看見大海,如此遼闊;站在海上遙望家庭,如此溫暖”,“城市的點點燈火,哪盞是我的港灣”。姚誌傑和池明皓也寫好了,大家一起去找企劃部經理。

企劃經理長得五短三粗,黝黑的身軀套了件雪白的襯衫,翻看著三人交的廣告語,手腕戴著塊鱷魚皮的高檔手表。

企劃經理看著手裏的廣告語冷冷的笑了笑,露出煙熏的牙齒,“三位都很有才華,但是書生氣太濃了。”他揀出池明皓寫的一句,“‘陽光溫熱,歲月靜好,你若不來,寂寞空巢’,我是要賣房子,不是寫詩。你這怨婦一樣的憂愁房子怎麼賣得出去?”又揀出夏鴻進寫的一句“‘站在海上遙望家庭如此溫暖’,現在誰還顧得什麼家庭溫暖,要麼在賺錢要麼在花錢。我們的樓盤要體現高端,要體現是隻有精英才住得起的高端社區!”企劃經理敲著桌子狠狠的說。

三人取回照片灰著臉出來。夏鴻進重新修改,“金錢就是上帝,高端即為王侯!”,“一把鑰匙開啟巴黎優雅。”三人寫好後又在一起討論,修改,他們不想第二次進去又被一頓奚落。直到下午3點多他們再交作品時企劃部經理勉強滿意,從中挑選了3張給美工設計。

夏鴻進回到南區寢室就打開電腦從網上搜索學習廣告素材,整理了一堆經典語句以備第二天使用。牆邊書架上橫七豎八的摞滿了各種教科書,夏鴻進抽出《市場營銷學》翻了翻,想從中找點對實際操作有真正啟發的技巧,然而從頭到尾都是空洞虛無的泛泛理論。隻好又在網上搜索著名企業的廣告,研究他們的營銷思路。

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直到天黑,夏鴻進才揉了揉眼睛,起身在寢室走來走去。不覺又想起人生問題,他一直明白金錢的重要性,之所以一直勤奮努力,為的也是提高能力將來能掙到足夠多的錢。有錢才能贏得地位和尊重,才能有好的生活,才能保護家人,才能做真正的紳士。他讀了很多曆史,懂得成敗的殘酷,為了建功立業他也可以用盡手段。唯有愛情是內心深處一片淨土。在那裏他願意做一個真誠善良的人,毫無怨言的付出,無微不至的關愛,和心愛的人一起沐浴陽光雨水,觀賞四季變換,靜看雲卷雲舒。他曾經定義過理想男人的標準,無非是在外麵做一個強男人,在家裏做一個好男人。當在外麵結束一天的周旋,回到家中看見心愛的人,一切的煩惱和疲憊都可以瞬間消除。若沒有溫暖的家庭,沒有心愛的人分享,再多的財富又有什麼意義呢?他想起謝惠倫,現在遠在幾千裏外的sc,此刻的她在做什麼,現在是怎樣的模樣。腦海中也閃過張玲,原本像童話般可愛的姑娘卻如此愚鈍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