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過完生日開學已有一個多月了,冬季漸漸隱去了寒冷,天空在不覺中變得清朗。隱約的柳芽,暖暖的微風,明亮的陽光,不可阻擋的新氣息正悄悄聚集能量,要掃除世界一切的陳舊,讓天地煥發新的活力。在萬物複蘇的騷動中夏鴻進有一種衝破牢籠的衝動,他想徹底衝破這段時間壓胸中的那股悶氣,讓生活在春暖花開的季節裏盡情的綻放。
四級成績出來了,夏鴻進考了近80分,張玲則接近90分,英語課上半老徐娘宣布張玲成績的時候班上同學大呼“變態”。夏鴻進中途離開英語課堂時,馬天宏現出幽怨的眼神罵了句“賤人!留下來陪哥上課。”
夏鴻進回到寢室就把那本厚得像字典的星火六級扔進垃圾桶。
張玲和陳旺的分手拉鋸戰仍在繼續,漸漸的仿佛平靜下來。夏鴻進不期待有什麼好結果,既然如此他就沒有興趣再陪他們耗下去了,約了張玲周六去開發區閑逛,他要做一個了斷。
周六那天天氣晴朗,7路車搖搖晃晃的轉了幾個彎開到開發區商場。夏鴻進向張玲推薦商場的豆漿。他過去常一個人出來閑逛,一個人品嚐這裏的豆漿,今天如果沒有張玲他仍舊會像平常一樣,自己發現自己嚐試,身邊永遠缺少分享的人。
在商場喝完豆漿兩人在寬闊的金馬路閑逛,然後折向整齊幹淨的小區街道。一路上擺攤的,賣燒烤的,送貨的,熱鬧非凡。穿過喧囂的街道,再往東不知不覺的走到童牛嶺。
一片開闊的幾座小山,山上的樹木被砍掉,隻留下零星的幾棵點綴風景。平緩起伏的山體、坡道、平地上鋪著觀賞草坪,枯黃的草地在早春的時節已經露出清新的綠色。
張玲走累了,坐在路邊的排椅上休息,溫暖寧靜的陽光照著她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夏鴻進輕輕拖了外套給她蓋上,坐在旁邊靜靜欣賞眼光的春光。
早上10點的陽光順著眼前的小山鋪灑下來,山邊的木頭走廊上三三兩兩的遊人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慢慢走動。耳邊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叫,不時吹過的微風也沒有了往日的寒意。眼前的那座山正是一年前夏鴻進和張玲在海邊遊玩時爬過的山,山的那頭正對著麗嬌灣,那裏有他們共同的記憶。一年前也是在這樣的早春張玲在暖陽中睡著了,夏鴻進坐在她身邊望著遠方想著心事。那時張玲還單身,夏鴻進卻沒有確定對她的感覺。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到一年前輕而易舉擁有張玲了。他多想在這個催人振奮的季節裏,跟身邊這個人一起盡情享受這一片大好春光。一起爬山,一起看海,一起拍照,一起奔跑著放風箏,擁抱著在柔軟清新的草地上打滾。可是本屬於他們兩人的美好都被張玲是另一個人的女朋友這個事實阻隔。
張玲睡醒了,精神好了很多。夏鴻進不願意繼續回避今天約她出來的目的,終於跟她說起跟陳旺分手的事情。
張玲神色黯淡,情緒低落,“我跟他說了後他很傷心,給我寫了封信,我看的哭了。有天晚上他在我寢室窗台外麵哭,說沒有我他活不了。”
夏鴻進皺起眉頭,“一個大男人居然對女人說這樣的話,這哪裏是在愛你,這是脅迫!”
“我真的不願意因為我而毀了別人,毀了我不要緊,隻是不要毀了別人。”
“你能毀了誰呢?你就堅決跟他分手,你看他能不能活下去。”
“大家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對他的打擊確實很大。”
“對我的打擊不大嗎?”
張玲無言以對,軟弱無力,隻剩低頭沉默。
夏鴻進不奢望張玲會有多大的轉變,停頓一會兒語氣平靜了很多,“對你我真的愛莫能助。我一直認為我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跟你講了那麼多道理你依舊執迷不悟,讓人著急。我也不能像陳旺一樣的脅迫你,對你說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不願用這樣的手段獲得我的愛情,這樣的愛情不是我想要的。”
“我也跟他說分手了兩個人我都不找,他不同意。”張玲低頭玩弄著手中的發卡喃喃的說道。
“他沒有權利同意或者不同意。”
夏鴻進不想再跟張玲多講簡單的道理,“如果你覺得大家一個班在一起不好麵對,那我可以等你。你若確定畢業後可以跟他分手,我願意等你到畢業。”
張玲幾乎要哭出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你不要等我,我不知道那時會怎樣。我不值得你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