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我就不過去了,快過年了,再有這種事情發生,這年我們還過不過了!”
他是笑著說出這番話出來的,頗有些打趣的味道。
唐銘遠在一旁也是跟著笑了笑道:“沒事,這一次我們叫過去人多一點,再有這種事情,叫一部分的人過來,絕對把那些人祖墳都給挖出來!哈哈哈哈!”
如他所說的,以前他在寧立恒身邊的時候都是平平靜靜的,一般都不開口,但是受了這次傷之後卻是對吳戈多了幾分好感,心情忽然也變得開朗了起來,拍著吳戈的肩膀大笑著。
距離天亮就隻剩下幾個小時了,眾人包紮了一番之後,寧立恒還有唐銘遠就回富城縣去了,而吳戈也被安排自在了一個酒店之中休息。
望著黎明將至的天邊,想起昨夜的廝殺,忽然吳戈覺得這也許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讓家鄉變好的原因吧。
今晚上死的人大部分都是該死的人,但是也還有鄉裏鄉親的,他們家中一定有父母妻兒,他們死了,貧窮的家裏麵這個剩下的責任又該由什麼人扛起呢?
都是該死之人,就沒有那麼多人的愧疚之心了,那些人是這麼想著,吳戈也是這麼想著。
一覺睡到中午,初冬的暖陽高照,給寒冷刺骨的冬日添了些許的暖意。
拿起自己的行李,門外已經是有寧立恒的人在等候著了,出門的時候不用吳戈說些什麼那些等候已經的人紛紛幫吳戈將行李都提了過去,隨後在三輛車的環顧之中,吳戈再一次的坐回了回家的車。
搖搖晃晃的,加上昨晚上的熬夜,不知不覺的什麼時候到家了吳戈都不知道,隻聽得耳邊響起:“小哥,到家了,小哥......”
這些人應該是看自己和寧立恒的關係比較好的,於是不敢觸碰到吳戈,隻是輕聲的在其耳邊叫著,鳥叫一般的聲音。
但吳戈也沒有睡得多麼沉,聽了片刻之後就醒了。
已經是年前二十六了,這個時候回來過年的人已經差不多到齊了,原本冷冷靜靜的鄉村之中竟然有些繁華起來。
吳戈等人停留的地方,正好就是西風渡的村口,而此時回家過年的眾人正在這個地方坐在聊天,看一看一年才能夠見得一麵的家鄉,也正好就將吳戈等人看在了眼底。
吳戈出去這麼長的時間,村裏麵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認識了,可還是有些人是認識吳戈的,在吳戈下車的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談論關於自己的聲音,隻是他並沒有過多理會,主要是身邊的這些人在身邊,他不想要讓大家看到他這種樣子回家,有些囂張了。
“我自己來吧,快過年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和家裏麵的人團聚吧!”
看到寧立恒派來的人之中,自己坐的這輛車的主人還想要幫自己將行李提到家裏麵的打算,吳戈連忙開口阻止了。
送到家門口已經是很好的了,還要人將行李提到自己的家門口,未免就顯得有些興師動眾了。
那人撓了撓頭,他是將吳戈當做了寧立恒來對待的,認為自己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是既然吳戈都開口了,他就不好在執著下去,於是帶著身邊的人再一次的折回,返回富城縣去了,是不是回家過年這個事情吳戈就不清楚了。
“吳戈回來了!”
路過那群大人的時候,吳戈耳邊傳來了人群之中幾人的聲音,目光都望向了自己。
提著一個行李箱的吳戈轉頭看了過去,發現自己一個人都不認識,隻好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回來了,叔叔們在這曬太陽呢?”
“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聽說還在我們鎮的政府部門上班?了不起啊!”
“這麼厲害?當官的!”
“嗬嗬,在鎮子裏麵當官的而已,你以為是當主席呢!”
......
人群裏麵有人在稱讚著自己,也有些許詆毀自己的聲音,這些吳戈都聽過之後就從那隻耳朵進的就從那隻耳朵出去了,他們隻是路人而已,沒有什麼值得交待的。
說了那麼一句之後,吳戈提著行李箱走向了自己家的方向,路過幾家門口的時候遇到了一群小孩,一個個打扮的和外麵城市裏麵的孩子沒有什麼不同,不像當初的自己等人掛著鼻涕玩著泥巴的少年模樣了,這就是出去打工的好處。
這些小孩也比較的有禮貌,見到吳戈的時候紛紛叫著哥哥哥哥之類的,讓已經二十三了的吳戈臉上湧現出一陣喜悅之色。
以前,每家每戶也是如此的熱鬧,而且那個時候家家戶戶都還沒有出去打工的風潮,更是熱鬧,而吳戈的家裏麵一個弟弟姐姐的都沒有,還是單親家庭,每一次過年的時候吳戈麵臨的都是看著別人家團聚的鬧熱景象,而自己家冷冷靜靜的模樣。
那個時候他還會生母親的氣,每次過年的時候都不喜歡多說話,更是增添了幾分冷清。
到了懂事了的時候,他就知道其實自己家裏麵的冷清怪不得任何人,要怪隻怪那個素未蒙麵的父親,慢慢的就理解了母親的苦衷,過年的時候總是喜歡逗著母親,讓母親暫時的忘記了別人家的團聚熱鬧,母子兩人在一起就很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