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梟雄拿破侖,在庇裏牛斯山頂上曾經對部下說:“我有時是獅子,有時是狐狸!”
海拔3400米的法國庇裏牛斯山,頂著終年不化的雪冠,麵對暴虐的大霧波瀾,保持著她永恒的沉思。巨大的冰川把白色的舌頭一直伸到雪線以下,給銀裝素裹的山地帶來了季風地帶少見的溫潤。
在雪線以下的一處山場上,有一座被“十字軍”後裔荒棄了近一百年的教堂。
後來,這裏成了許多法國登山愛好者向庇裏牛斯主峰最後衝刺前的出發營地。
一些外表與普通遊客大致無二的男男女女,趁著濃重的大霧登上了這座高山營地。他們來自全法國十三個對衝基金操盤手訓練營地,乘坐不同的轎車,選擇不同的路線,卻隻有一個目的地。
五名斜背“FAMAS”自動步槍的法國黑鯊基金的保鏢,盡職盡責地檢查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證件和行李。
經過整個二十世紀休眠期後,以“重振法蘭西金融”為唯一旗幟的極端民族主義基金組織似乎正在進入蘇醒期。
二十年前,法郎浮動彙率冷戰的結束終止了法國金融界的對立,也使除了黑鯊基金以外的其他極端基金組織,一夜間失去了攻擊的目標,甚至失去了他們賴以存在的理論基石和色彩:紅色。
血和火的顏色。
於是,加洛林基金,路易基金、弗朗西斯基金、波旁基金一個個偃旗息鼓,銷聲匿跡。
現在他們決心卷土重來。
其實說得更準確些,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後人,與他們的前輩已有很多不同的一代人決心卷土重來。
他們來到了這座位於庇裏牛斯山腰的高山營地。
狂暴的雪霧,並沒使他們爬向這座三千多米的高山時手抖腿軟。相反,倒使他們像饑腸轆轆的美洲豹,還未捕到獵物就先聞到了血腥似的亢奮異常。
他們必須在和整個世界較量之前,先和風雪較量一番,試試各自的身手,掂掂彼此的斤兩。
黑鯊基金“頭狼”,法國斯特拉斯堡大學金融學碩士讓雷諾,是個麵色憂鬱的美男子。
他在華爾街、東京、倫敦和香港的金融世界裏兜了一大圈之後,重回到法國進入黑鯊基金董事局,他常吵出語驚人,其間不乏深刻的偏頗之見,加上他藍得病態的眼神和一頭成色純正得近乎24K的金發,這一切,使他毫不費力就成為了那些天生具有神經質或人格裂變傾向的操盤手們的精神領袖。
從淩晨到天光大亮,讓雷諾都在口沫橫飛地攻擊現代金融體係和秩序。他還否認自己是金融沙門主義者,但他要的是什麼,他沒有說。
讓雷諾吞咽下一塊軍用壓縮餅幹,放聲大吼:““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一個半世紀之前,查爾斯·狄更斯用這句話開始了他的《雙城記》。他對之進行闡述的兩座城市是巴黎和倫敦,書中是大革命時期的法國和十八世紀末的英國,不同的視角,迥異的世界,背道而馳的兩條人生道路......但是現在,我們最終建立起完全屬於我們法國的金融王朝之前,我們唯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唯一必須去做的,就是毀滅、毀滅,毀滅這個肮髒的、被癌細胞和艾滋病毒包圍的、最終必將被上帝所拋棄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