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很少看到喬遠征這種狀態的,兩人之間的交情莫逆程度不需要求證什麼,他立刻撥通了鄭焰紅的電話問道:“紅紅,今天嚴會長是否在河陽調研?他是否提到河陽因為大橋事故,不宜在全省工作會議上公開表揚你們的經濟創新項目?”
鄭焰紅以為丈夫是擔心她因為網絡的負麵信息導致榮譽受連累,立刻回答道:“沒有啊,嚴會長來河陽,是來參加他包幹的河陽河東區水稻聯產項目啟動儀式的,我們迎接他的時候,他還大力誇獎了一番我們去年的經濟飛躍,說明天開全省工作會,我就要大大的出一次風頭呢!老公,你怎麼突然問這個?難道是為了麗麗跑來找小付同樣的原因嗎?你放心吧,扯不上關係的,根本不是一碼事,怎麼能因為安全事故影響經濟項目的榮譽呢!”
趙慎三沒法子詳細給妻子解釋,就含糊的說道:“這個問題是遠征兄讓我問你的,可能是集團總部內部有什麼變化吧,算了,等我了解清楚後,晚上再跟你細說吧,反正你明天要開會晚上會回家的。”
為了讓喬遠征清楚地聽到,剛剛趙慎三給鄭焰紅打電話開得免提,此刻他一臉的遺憾看著喬遠征說道:“是不是你遭到嚴會長訓斥了卻不知道原因,這才讓我幫你打探消息的?看你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估計跟我今天的遭遇差不多,咱們倆真成了難兄難弟了。”
喬遠征已經吃完了那些剩飯,頹然把飯盒丟下,長歎一聲說道:“唉,這就麻煩了!”
“到底怎麼了?”
“嚴會長今天不知中了什麼邪,一大早跟我發火,說我們集團總部提供給他的講話稿出現了重大問題,還不告訴我到底哪裏錯了,我他媽的盯著文件一字字看了無數遍,愣沒看出到底哪裏不合適,最後還是辦公室主任私下問了嚴會長秘書,才知道這位爺是不想表彰河陽的文化園經濟項目了,卻不說明讓我猜謎!我尋思如果他今天去河陽把這層意思跟你媳婦她們說明了,那我直接把河陽的表彰內容去掉就得,可是他當著弟妹還這麼推崇她,很顯然是暗地逼著讓我做惡人呢,這……唉!”
喬遠征多精明,瞬間就琢磨透了嚴召的如意算盤,明明是嚴會長自己不願意表彰河陽了,卻又不願意以自己的名義公開這個目的,卻用極度惡劣的態度擠兌喬遠征,就是想讓喬遠征在龐大的壓力跟恐懼之下,為了迎合他的想法,立刻更改了集團總部的文件,這樣一來,即便是白滿山或者別的領導質疑這個做法,嚴召也大可以用根本就不是他的指示,僅僅是喬遠征“天啊!”
趙慎三倒抽一口冷氣說道:“喬兄,這麼嚴肅的全省工作會議,這可不僅僅是關聯到你們集團總部一個係統的事情,你怎麼可以私下修改呢?天都這般時候了,表彰誰批評誰早就是定好了的,估計獎牌、獎勵證書以及頒獎名單全部都出來了,你扣掉了河陽,萬一到時候政府方麵的整體頒獎都出現了錯誤,那豈不是鬧出大洋相了嗎?你還記不記得前年被免職的那個副秘書長?還不是因為集團領導人來主持頒獎的時候,一共九個獎牌,居然上去十一個領獎者,電視直播鬧得滿世界都哄堂大笑嗎?你可要慎重啊!”
喬遠征滿臉的悲憤,沉悶的說道:“媽的見了鬼了,我怎麼也鬧不明白怎麼招的嚴會長不待見了,看到我就跟看到帶犢子一樣,平常對我冷冰冰的也就罷了,大麵上還算過得去,可是這次居然擺這麼大的圈讓我跳,真是往死裏逼我了!”
趙慎三終究是旁觀者清,而且據他調查掌握的情況看來,也大略猜得到一點嚴召收拾喬遠征的用意,就犀利的說道:“這有什麼難理解的,河陽大橋事件不偏不倚就今天出現了幺蛾子,網上一片反常的帖子,攻擊的都是我們這些清清白白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再讓河陽在全省大會上出點醜,即便對河陽持有同情或者欣賞態度的領導也勢必會十分反感,鬧得動靜越大,大橋事件的追查壓力也就越大,如果導致的中紀檢部直接參與進來,或者是上麵限期讓趕緊結案,我們紀檢部就會為了完成任務草草結案,而某些人的陰暗麵也就被徹底遮蓋住了!不過……嚴會長這一招不可謂不狠,難道,他鐵了心要當鄒天賜的保護傘,都不惜連你都犧牲掉嗎?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吧,萬一引發李董事長不滿,對他來講算得上得不償失吧!對了喬兄,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