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揮手讓付奕博走了,屋裏沒了外人,林媚反倒更緊張的樣子,依舊小媳婦一般站在那裏不動,跟平常她的靈巧,熟絡截然相反。
鄭焰紅起初並沒有發現林媚的反常,當她第三次抬起頭發現林媚依舊雙腳並攏,跟犯了錯等待老師責罰的小學生一般的神情時,奇怪的問道:“林媚,你在做什麼怪,站在那裏幹什麼?如果也想看親戚就走吧,我吃完放在這裏,明早你讓人來收就是了。”
“呃……鄭主管,我不是急著走,我是……我想……”
林媚張口結舌的說道。
鄭焰紅把筷子一放說道:“林媚,你知道我的脾氣,不要讓我猜測你的用意,有話直說。”
“是我妹妹……她想……我也知道您不喜歡身邊人依仗跟您的親厚關係走後門,但我想我妹妹的能力跟她的資格,其實也夠得上那個……”
林媚臉都紅了,可憐巴巴的揉著衣角說道。
鄭焰紅問道:“你妹妹?芳兵同誌有什麼想法嗎?”
林媚看鄭焰紅神態平和,膽子大了點,趕緊說道:“是的是的,我妹妹在河西擔任正總監也四年多了,一直都幹得不錯,這點可不是我捧她,這在咱們市都有口皆碑的,前幾年您沒來的時候,市裏讓我妹壓著我爸不讓跟市裏鬧翻,弄得我妹妹裏外不是人,她也都頂住了……現在,我爸爸又在搞政府工程,這個項目又處在河西,我妹妹呆在這裏真的十分尷尬,所以她想您能否考慮讓她換個工作環境……”
鄭焰紅想了想問道:“那麼芳兵同誌有沒有什麼意向呢?”
林媚覺得有門,驚喜的說道:“她究竟是個女孩子,還是不要在下麵幹縣太爺了吧,能夠去市直最好……當然,她的首要目的是離開河西,免得跟我爸爸的公司互相影響,您看情況安排一下就好,真不挑地方的。”
鄭焰紅眯起了她那大大的丹鳳眼,閃動著亮的嚇人的光芒問道:“林媚,你想替你妹妹求我幫忙,就必須要告訴我實話,是不是有什麼具體的事情證實你妹妹的職務跟你爸爸的公司互相影響了,具體表現在什麼方麵,說清楚了我才能幫她呀。”
林媚一怔,趕緊搖頭道:“不不不,沒有沒有,僅僅是芳兵覺得很不方便罷了,真沒什麼的。”
鄭焰紅冷笑一聲說道:“林媚,你在我麵前呆著也小一年了,我還不知道你撒謊不撒謊的表情嗎?你到底害怕什麼,又是在替誰隱瞞什麼,又想讓我幫忙,還不信任我,看起來不是我沒誠意,是你沒誠意了,那麼你回去吧。你妹妹的事情可以讓她寫個情況說明提交給萬舉總監,讓組織部提交常委會研究決定吧。”
林媚臉一下子白了,忙不迭說道:“不不不,鄭主管,算了算了,就讓她在那裏幹吧,我不替她說話了,您權當我今晚啥都沒說!那滿謙宜的威逼就讓她自己去承……呃,很晚了,您休息吧。”
看著林媚急惶惶要走,鄭焰紅冷冽的說道:“回來!”
林媚趕緊站住了,沒有轉身,肩膀卻聳動起來,很顯然是哭了。
鄭焰紅沒有繼續發貨,從桌上拉了幾張紙巾,站起來走過去轉到她麵前,看著林媚已經哭得滿臉是淚,她帶著無奈替林媚擦了擦眼淚,有幾分寵溺的說道:“看看看看,哭的跟小孩子一樣,丟不丟人呐。現在7號樓就咱倆,想來自從那個田振林安插的女孩子走了以後,也沒人敢裝竊聽器啥的,你有什麼話不敢對我說呢?難道我還會告訴你懼怕的人是你告訴我的嗎?你剛才說你妹妹遭到滿謙宜逼迫,到底怎麼回事,如果真的有人敢動我的人,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鄭焰紅這一番話的確十分巧妙,先給了林媚足夠的麵子,又告訴她兩個人說話不會走風,最主要的是最後直接把林芳兵說成她的人,這就打消了林媚所有的顧慮,她低聲說道:“滿謙宜在串連河西區的幹部們,說組織部早就研究了讓他接書記,芳兵因為跟我爸爸官商勾結導致工業園工程成為爛尾,他有很多證據在手裏,讓大家分別跟上麵反應我妹妹的問題,都有人跟芳兵說了。一開始芳兵不在意,說反正她沒做虧心事,無所謂。可是,上周連萬舉總監都給她談話了,告訴她這段時間有關她的負麵言論很多,希望她能夠端正態度,抱著自我查擺的態度對組織上坦誠說明問題,還暗示她可以考慮離開河西,也就脫離了是非源頭,我妹妹才怕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