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裏沉默了,看趙慎三的表情顯然並不是錄音結束了,這種靜默就是連部長對方天驕命運宣判的權衡,這讓方天驕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生怕等下聽到連部長駁回了趙慎三的請求,依舊要求必須把他移交司法機關……
“罷了小趙,念在你在這個案子調查過程中的功勞份上,這個麵子我給你了,就按你說的做吧。但是我可警告你,免了方天驕的刑事責任已經是很違背原則了,你如果在對他的處罰運作上依舊偏袒他,處罰輕了的話可是會有副作用的,到時候你自己解釋!”
連部長最終答應了。
錄音到此結束,趙慎三默默的收起了那支筆,又從包裏掏出幾張紙,在方天傲麵前一張張顯示了一遍,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把那三張紙撕成一條條。
“啊?你做什麼啊!這可是我們公司的股份合同啊!你撕了做什麼?”
方天傲剛才看到趙慎三拿出這絕密的股權合同,正驚訝趙慎三要幹嘛,看到他居然撕了,趕緊去搶救阻攔,一邊驚叫道。
趙慎三躲閃著方天傲的搶奪繼續把那幾張紙撕得粉碎,手一鬆把碎紙屑灑在老板桌上,淡漠的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把咱們倆的合作當成是我單純的當吸血鬼,看著你這個兄長在這裏拚命經營我幹吃紅利,這一點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對大順昌的付出我覺得並不比你少,這一點我絕對問心無愧。但即便如此,我也覺得你的確是比我辛苦,畢竟我的身份在那裏擺著,我的付出就有很大的討巧成分,比不得你天天泡在公司裏嘔心瀝血。天傲,這公司從今天起就完全姓方了,也不需要你大哥幫你買下我的股份。很對不起方總,我並不是可以偷聽你們談話,而是你的聲音太大了,我上樓就算不想聽,也自己鑽進我耳朵裏了。”
方天驕的臉早就騷成了一塊大紅布樣的,支支吾吾想解釋又說不出話來,那神情就尷尬的很了。
趙慎三繼續說道:“天傲,你我兄弟一場,我相信咱們倆對這份兄弟情義,看的都比這區區大順昌的資產要重無數倍,正是因為我趙慎三把兄弟情看得夠重,我才敢冒著被連部長處分的風險拚命替方總爭取寬大。我當時就覺得若是咱們兄弟倆一切都好說,以你對我的認識,絕不會誤會我賣友求榮的,但方總畢竟是晉方平的好兄弟,難免會有解釋不清的地方,導致咱們兄弟情分出現裂痕,就冒險錄下了這麼一段話,看起來還真是用上了。”
“三弟,你別說了,我懂你!”
方天傲哽咽了。
趙慎三又轉向方天驕冷冷說道:“方總,我趙慎三雖然是個幹部,但是對於義氣二字,無論從理解還是到實際行動,我相信我絕對比你跟晉方平強的太多太多了!你知道晉方平在招供的時候怎麼提到你的嗎?他幾乎把他所有的經濟問題都推到你身上,說他這個人太重感情,對你這個好兄弟的要求不忍拒絕,而你利用了他的重感情,屢次出麵替別的商人要項目、要資金,他則一分錢好處費都沒拿……”
“啊?你撒謊!不不不,我是說晉方平那王八蛋撒謊!我**的真是看錯人了,怎麼就把他當兄弟了呢?”
方天驕氣的叫了起來。
“嗯,以我的身份,大抵還不至於墮落到在你們麵前撒謊來洗清我自己。”
趙慎三淡淡說道:“天傲,我今天讓你們聽的這些東西如果泄露出去,我掉的是官帽子,你掉的是兄弟情分,你哥哥掉的是自由,好自為之吧,再見。”
這次不需要方天傲了,方天驕一步衝過去堵住了門,滿臉震撼跟愧疚說道:“趙經理,如果你就這麼走了,我還不如從這六樓跳下去以死謝罪!”
趙慎三看方天驕的架勢,冷哼一聲,有些無奈般的走回到沙發那裏坐下了,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們,注視著窗外。
方天傲一直盯著那一桌子碎紙屑在發傻,因為隻有他明白趙慎三能夠撕碎這幾張紙,意味著什麼。作為一個商人,無論方天傲有多重情義,有多**不羈,卻也無法理解一個人在瞬間,把代表著龐大資產的唯一憑證給撕得粉碎這種行為,這真的超出了他能理解的層麵!
“三弟,你這是要跟我割袍斷義了嗎?即便如此,你的永遠是你的,就這麼撕了什麼意思?”
方天傲喃喃的說道。
趙慎三一直很淡漠,淡漠中透著疏遠說道:“要不要割袍斷義關鍵不在我,這一點你懂。這幾張紙我為什麼隨身帶著,就是打算今天來送給你的,我來之前想的是咱們兄弟不分你我,給你了跟在我手裏一摸一樣,可惜……也罷,反正效果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