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洪波走過來卻先用畏懼的眼神看了一眼趙慎三,然後才接過林茂天手裏的行李箱,這個動作就讓林茂天的心徹底跌入了穀底,他敏銳的問道:“小侯,你幾點到達的?”
“我上午十點……”
侯洪波再次膽怯的瞟了一眼趙慎三才回答道。
“辦公廳跟你聯係我的行程沒有?他們知道咱們這個時候到達嗎,誰來接?”
林茂天問道。
趙慎三突然笑了:“林茂天先生,不用問侯洪波了,我來回答你吧,接你的人就是我。”
“哼,擔不起!趙經理請自便,我好歹還是省政府常務副會長,我這次去南方是出公差,辦公廳自然安排接送的,不需要勞煩你了。”
林茂天明知事情不對,心髒都收縮了,卻想要堅持到底,就冷哼一聲說道。
趙慎三突然邪邪的笑了,湊近林茂天說道:“林茂天先生,很不好意思,我中午就接到通知,從今天14時起,您已經不再是我們省的常務副會長了。我奉命先找到您,再‘護送’您回京報到,因為怕您在飛機上有個好歹,我好心腸的從海市一直迎接您到這裏,還怕跟您說的早了影響您的心情,特意安排公安廳的美女陪您說話,對您也算得上仁至義盡了。現在您就別等省政府的車了,除了我的車,您坐誰的車都不合適。”
林茂天最後的僥幸也破滅了,他嘶吼著說道:“我不信,這不可能!我經過董事處、省政府同意去春城開會,說好的回來後才交接工作的,憑什麼你說14點我不是了我就不是了?再說了,即便讓我回京報到,也是組織部來人接送,為什麼要你們紀檢部裝神弄鬼,還讓公安廳也參與?這分明就是你們的陰謀!我不服,我要反對,我要申訴!你們紀檢部根本沒權利控製我!趙慎三,你給我接中紀檢部,我要反對!”
“林先生不用急,我趙慎三區區省紀檢部副書記,自然不具備控製您的資格,等下就是要把您送回京城的,到時候您就直接在那裏反對吧。我趙慎三也是奉命行事,跟您無冤無仇的,您可別把這筆賬記在我頭上。”
趙慎三不急不躁的說道。
隨著趙慎三一個眼色,隨他們走出機場就一直跟著左近的人立刻簇擁過來,裹挾著林茂天走出去,把他推上一輛京城號牌的考斯特,車上跳下一個熟人鐵中立,什麼都沒說,隻是跟趙慎三握握手就轉身上車,趙慎三一閃眼看到司機跟他笑了笑,卻是霍啟明,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車門關上,車就向一個方向飛快的開去了。
趙慎三並沒有上那輛車,他帶著麗麗上了自己的車,誰知林雁追過來叫道:“趙經理,我沒有車,你們別扔下我啊!”
麗麗趕緊讓林雁上了車,詫異的說道:“你來的時候公安廳的專車送你來的,我們還以為你有車接呢,怎麼這麼可憐呢?”
林雁情緒不高,撅著嘴說道:“我沒給廳裏說我回來了,當然沒人接,你們紀檢部的人真是,用人家的時候就記得,任務完成了就把人家給忘了!”
趙慎三笑了說道:“行了吧,別在那裏牢騷了。剛才方經理給我打電話了,說這會子董事處正在開緊急常委會,他來不了的,就委屈你跟我們一起吧。”
說完,趙慎三沒有等林雁回答,疲憊的裹了裹大衣,意興索然般的說了句:“要下雪了吧?好冷!”
就閉上眼睡覺了。
林雁就是到機場沒看到方子明過來,所以才氣憤憤的,此刻聽了趙慎三的解釋,又看到他那麼疲憊的樣子,也就不好意思再說話了,默默地看著暮色蒼茫中的南州市,剛剛從碧海藍天,夏日炎炎般的海市歸來,就是這寒風凜冽、黑雲壓頂般的南州,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讓她年輕浪漫的心境居然也萌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變化。
進市之後,果真開始飄起了雪花,很詭異的是一改以往一開始下雪都是散碎的雪粒子這樣的慣例,一開始飄下來,就是一毛錢那麼大的雪片子,還十分稠密的漫天飄舞,麗麗就驚叫起來:“哎呀,好美的雪呀!雁子,你看,好多年貌似都沒看到這麼大的雪了吧?”
林雁趕緊豎起食指在嘴唇上發出一聲:“噓……”
看麗麗回頭,趕緊指了指閉著眼的趙慎三,誰知他已經醒了,朦朧的看了眼窗外說道:“果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