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震驚”的看著馮琳,半晌才“近乎呆滯”的接著問道:“馮琳,你今天的態度很好,這對你,對我們來講,都是非常好的轉變,你如果真能夠講明白毛天祿跟林茂玲的事情,我等下就可以先斬後奏把你帶出這裏,想必,連部長不會怪罪我的。”
馮琳索然的歎息了一聲,眼神裏露出一種莫名的悲憤跟時隱時現的絕望,黯然的說道:“趙總監,如果晉主任真的被你們控製了,也許……算了,亂蜂蜇頭,且顧眼下吧……我告訴你們毛天祿的情況。其實,這件事還得從頭說起,從一開始肖冠佳出事,我就頻繁地出現在h省紀檢部,但並沒有正麵接觸陳偉成部長,而是找當時公開主管這個案子的省紀檢部副書記左秋良……”
趙慎三心裏暗暗點頭,他知道馮琳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就曾經在去省紀檢部麵見陳部長的時候,親眼看到過馮琳在左書記屋裏哭訴。
“左秋良跟林茂人是同鄉,私下更是很好的朋友,他因為跟林茂人的朋友關係,跟林茂天會長也很貼心。這個人很不滿意陳偉成部長多年來坐鎮省紀檢部不挪窩的狀態,雖然他明白自己不做一個提拔過渡,從紀檢部副書記直接接任紀檢部總監沒有任何的可能性,但是陳部長壓在那裏,有機會的時候又不向上級推薦他,這讓他十分窩火,覺得自己被埋沒在省紀檢部了,搭上林董事後,他看到了希望。”
馮琳講別人的事情,自然沒那麼多顧忌,悠然的講的很是清晰。
方子明在馮琳沒有開始這段講述的時候就站起來出去了,但很快就又返回,在他進門之後,趙慎三聽到很近的隔壁有一聲很輕微的“哢噠”聲,仿佛是關門的聲音。
“林董事雖然答應過左秋良有機會會給他機遇,但正廳級向副部級跨越,這是中組部才能決定的權限,他作為一個常務副會長,顯然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h省局麵很是穩定,常委的格局短期內也不會發生大的變化,白會長一直處在下風,想扭轉這種局麵,沒有一次大的契機是絕無可能的。但左秋良並不想安穩的等待這個契機自己到來,他想瞅準機會,自己製造出一個契機出來,而且,他也在某人的暗示下,把製造這個契機的突破口鎖定在陳偉成部長身上。”
馮琳的情緒更穩定了,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些情況,你是個人猜測跟推理,還是你有真憑實據可以證明?馮琳,我理解你急於離開這間屋子的迫切心理,但是,你如果是信口開河的臆造主要領導們的問題,後果可是會適得其反的,你一定要明白,你所說的每句話都代表著什麼,你必須要為你說的每句話負責。”
趙慎三擔憂的製止道。
馮琳看出來了趙慎三對她的擔憂,眼神裏終於泛起一絲感激,但她堅定地點點頭接著說道:“我可以承諾為我的每句話負責,這都是左秋良親口跟我說的,我有證據證明,不過,這證據要等到適當的時機我才能交給你們,現下隻能口頭說出來,你們接著聽嗎?”
趙慎三歎息一聲沒說話,眼神看向馮琳,帶著濃重的擔憂跟關切的警告。方子明明白這是趙慎三故意獲得馮琳的認可心理,接下來更對趙慎三不設防備的透漏情況,卻故意不滿的瞪了趙慎三一眼,轉臉對馮琳和顏悅色的說道:“馮琳,你的態度很好,要知道你所交代的每個問題隻要有價值,都能夠實實在在的減輕你最後的量刑結果,這一點我最有發言權,你可以接著說了。”
馮琳也在看著趙慎三,對他滿臉的擔憂跟眼神中的含義很是感激,聽到方經理的話,才轉臉對著方經理說道:“方經理,我信您的承諾,但願您日後不要失信於我這個小女子。左秋良在打定主意要算計陳偉成部長之後,就開始著手在他身邊安插釘子,很快就通過一個叫馬慧敏的女人把毛天祿收攏到旗下,然後,從毛天祿嘴裏隨時隨地探聽陳部長的情況。”
“馬慧敏?”
方子明又打斷了馮琳:“武平市紀檢部總監馬慧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