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地被敲響了,趙慎三趕緊率先站起來打開了門,是鐵中立,他並沒有進來的意思,招呼一聲說道:“連部長回來了,你們上去吧。”
三個人一起到三樓,客廳裏沒有人,連部長房間亮著燈,走進去後,連部長從衛生間走了出來,看神情略微帶著一絲疲憊,和藹的說道:“辛苦你們了,我今天也累得夠嗆,這個馮琳挺難對付的,幾波人去詢問都咬緊牙關不開口,鬧得我不得不又親自出馬了。”
如果是在去京城之前,聽到連部長這麼說,趙慎三一定會隨口評價兩句馮琳的性格特點,以顯示他對這個案子以及對馮琳的熟悉程度,但此刻他顯得很低調,默默地坐在那裏,武宣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你們都怎麼了?不是來跟我彙報情況的嗎?幹嘛一個個呆坐著?趙總監,你不舒服?我看臉色有些蒼白。”
連部長說完看他們都不吭聲,就奇怪的說道。
“哦,連部長我沒事,那就請武廳代表我們彙報吧。”
趙慎三趕緊說道。
武宣苦笑一聲說道:“那好吧,連部長,我們在京城沒有見到葛鵬,經調查他去北美談生意了。不過趙總監通過他的一些關係渠道調查到一些另外的情況,是他單獨行動的,為保險起見,我們三個各自進行的調查任務,在京以及回來的路上沒有做溝通彙總,還是分別跟您彙報吧。”
連部長微微一愕,但很快就笑了起來:“你們幾個挺有意思的,難道是路上吵架了?看著一個個的……行了,既然是這樣,武宣跟霍啟明同誌先出去,我跟慎三同誌先談談。”
隻剩下趙慎三之後,連月冷慈祥的說道:“小趙,我知道這些天我把你指揮的團團轉,有是江州又是京城的,讓你比較疲勞,不過年輕人多幹點未必是壞事,對你個人能力也是一次很好的曆練,畢竟,這種大案子調查機會不會太多的,你懂嗎?”
“謝謝連部長信任我,我懂得,我也不是覺得累,能夠多做點工作是我最開心的。”
趙慎三說道。
“你知道嗎小趙,我這個人在外界幹部的印象中十分嚴肅,我也很少推心置腹的去認可或者評價一個人,但對你,我可以毫不吝嗇我的讚揚,我覺得你是我多年來遇到的一個最具備紀檢工作者素質的年輕人,但凡你出馬,總能帶給我許多的驚喜。比如是你先發現肖冠佳死於他殺,又是你到江州巧妙地要回了姚靜怡,這次,更是你在京城利用葛鵬的母親,讓一個從沒有進入我們視野的可疑人物主動出現,帶給我一片豁然開朗,說起來,我還真要感謝你替我分憂解難了呢。”
連部長今晚真的是絲毫沒有吝嗇她的溫柔慈祥,看兒子般寵愛的看著趙慎三說道。
若是沒有二少的警告,趙慎三此刻一定會熱血上腦,恨不得士為知己者死,毫不保留的把自己查到的情況都說出來,但現在,他的心情已經如同被霜打後的樹葉,沒了夏日陽光下那種浮躁的鮮綠,而是呈現出一種微帶黯淡的褐紅,冷靜,沉穩,低調了下來。
“連部長太誇獎了,能夠得知晉方平在這個時間裏的位置,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
趙慎三決定就此開始彙報,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篩選內容,就娓娓的說道:“剛剛武廳說過了,葛鵬不在京城,我聯絡到了天源瑞通的ceo黎姿。您已經知道,這個黎姿跟咱們省多名要員都關係匪淺,跟我也有過一段恩怨難分的交情,這次,我就約到了她,從她嘴裏知道了葛鵬是通過晉方平主任,搭上的馮琳姚氏船舶這條線,在雲都圖書館工程中,天源瑞通替姚氏船舶做二傳手,代價是轉讓差價以及姚氏另外一個委托給天源瑞通做的項目。”
連月冷眼神一亮問道:“黎姿告訴你葛鵬是通過晉方平搭上馮琳這條線的?”
趙慎三沉吟了一下說道:“黎姿很謹慎,好多話說的很隱含,她隱約間告訴我,晉方平跟馮琳關係很特殊,馮琳的好多生意以及計劃都是晉方平幕後操作的,我聽了之後覺得僅僅是黎姿個人的猜測,並沒有十分信任,但在第二天,我跟武廳霍隊一起去拜訪葛鵬的母親的時候,葛鵬的母親無意間透漏出,晉方平居然是她的親侄子,也就是說跟葛鵬是姑舅表兄弟,那麼,馮琳的姚氏跟葛鵬的天源瑞通如何搭上線也就不言自明了。我為了及時的把這個信息傳達給您,就哄騙葛媽媽給晉方平打電話,拜托晉方平給雲都官方打招呼,替葛鵬的公司代為說項,剛剛您說的可疑人物主動出現,應該指的是晉主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