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長者的讚賞開啟了趙慎三心中那扇半掩著的門,讓他瞬間福至心靈,好久以來縈繞在心頭的疑惑居然在這一刻豁然開朗,他並沒有很快接著講述,而是站起身給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酒,借機捋清楚思路,這才緩緩坐下來,滿臉慎重遲疑的說道:“李伯伯,爸爸,下麵我要說的是我的推測,就連陳部長我都沒告訴,如果說的不對你們不要怪我,畢竟……這牽連太大了……”
李文彬說道:“牽連不大我問你幹嘛?就咱們四個絕不會走風的,你說你的。”
“明白不能碰肖冠佳之後,我結合從江州了解到的情況,意識到這個合作根本不是那麼簡單,我就把目標轉移到了我可以接觸的雲都市東新區前主管趙培亮身上。”
趙慎三胸有成竹般侃侃而談,好似這已經是他深思熟慮好久的結論一般,哪裏能看的出來這也是他在片刻之前才悟透徹、巧連接起來的線索呢?他看著大家都聽得認真,更發揮超凡的接著說道:“但我並沒有很快正麵提審趙培亮,因為我詢問他過一次,他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肖冠佳身上,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憊懶模樣,足以說明他有所依仗,在等待什麼大人物出麵保他,急於提審根本不會有成效。我就從外圍出擊,誘使他兒子泄露了一句天機。”
“什麼天機?”
喬遠征忍不住問道。
“他兒子說,趙培亮曾告訴他兒子一個情況銘刻文化城的成立跟文化公司的股票僅僅是前奏,如果把這個項目比作一場三部曲,前兩部分包括成立銘刻文化城、成立銘刻上市公司發行股票都是序幕,真正的戲碼是在第三部分。他兒子不明白,趙培亮又說這個項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還做了一個很形象的比喻,說‘文化城跟股票好比是會跑的和尚’,非但他兒子蠢笨到底也沒悟透,這個比喻也把我的思路拖進了一個死胡同裏,好久都沒有走出來。”
趙慎三講評書一般繪聲繪色的講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是什麼意思?倒像是給他們這幫套購集團資產的人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歪和尚拿了雲都三個億跑路了,但債坑兒如同破廟一樣擺在那裏,啥時候不修好他們也別想逃脫,但跟項目貌似拉不上關係呀?別說你進入死胡同了,我也猜不透是啥意思呢!”
喬遠征也滿頭霧水般的說道。
“小三,看你的樣子,現在應該走出來了吧?那麼,到底這個項目後麵還有什麼貓膩呢?”
李文彬饒有興趣的看著賣關子的趙慎三問道。
“遠征兄剛剛猜得不對,那麼,李伯伯跟爸爸您二位猜到趙培亮那句比喻的玄機了麼?”
趙慎三調皮的反問道。
李、盧二人還沒回答,還是喬遠征忍不住又說道:“我猜的不對?難道是指他們上市股票之後,還準備繼續空套空嗎?”
“錯了,空套空玩資金翻堆,說到底還是空手套白狼,跟會跑的和尚沒區別,他們的圖謀可不在此。”
趙慎三否定了。
“和尚能跑,跑不了的隻有廟,從字麵意思理解的話,能跑的那部分趙培亮已經給出答案了,言外之意,不能跑的廟就隻能是圖書館了。但這個項目是文化開發,又不涉及土地,難道他們倒在意那個破圖書館嗎?那又不是什麼古代文物,也沒什麼要緊的啊?”
盧博文也大概知道這個事件始末,就猜測道。
李文彬一直沒說話,好似專門讓趙慎三有機會賣弄一般,隻是悠然的端著酒杯慢慢喝著。
“爸爸,您還真說對了,據我推測,他們在意的還真就是這個破圖書館!”
趙慎三暗暗慚愧,覺得就這個啞謎讓他糾結猜測了那麼久,要不是帶著喬麗麗去實地探查過,又聯係他得天獨厚的秘書生涯經曆過的事情,也才到剛剛才把這一切串聯在一起得出了結論,誰料盧博文僅僅一會兒工夫就猜到了真正的奧秘,雖然不大貼切,但最起碼是“雖不中亦不遠”了,他就一笑揭曉了他也是剛才明白的謎底。
“什麼?一個圖書館,不是早就聽說資產評估僅僅價值三百萬左右嗎?他們第一期就投資三千萬進駐了,還有什麼可惦記的?看看涉案的這些人物,從陶主任到肖冠佳主管,再到你說的銘刻集團兩個大老板,哪一個會放著三個億當幌子,卻去在乎價值三百萬的破圖書館?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