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大師雖然年紀不小了,其實在僧人中間輩分並不高,因為他早年間曾經因癡迷玄學遁出寺廟晃蕩了好久,等他悟透了禪機靜下心來落腳在雲山寺後,才更名為了悟。鳳鳴寺的主持法名了願,才四五十歲,卻跟大師平輩相稱。
趙慎三暗忖剛剛沙小和尚出麵作惡人的時候,這個了願一定就躲在門裏麵不出現,要不是他故意大聲喊著要給了悟大師捐十萬塊的香火錢,估計這個和尚還是不會出麵的。
看到鐵門裏走出來的這兩個僧人,趙慎三的心中登時出現了一個惡毒的字眼“禿驢”想起古時候綠林好漢遇到和尚,總是暢快淋漓的大罵一聲:“呔,賊禿!”
還想起了一本書上看到的調侃“假”和尚的話“賊禿禿毒,轉毒轉禿,轉禿轉毒”若不是了悟大師也是僧人,他沒準就直接罵出來了。
了願此刻已經掛上了滿臉諂媚的笑容問道:“師兄,這位施主是?”
了悟心裏歎息一聲,覺得佛門淨地出現這種難堪,也不得不說是修行者的悲哀了。可是他明白這是這個浮躁的社會必然的結果,他隻能保證自己保持一腔澄淨透明的虔誠佛心進行修行,卻不能阻止世俗的觀念進入到佛門淨地,正如他也不能勉強眼前的了願跟他一樣對金錢保持一種平淡的心態一樣。畢竟“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維持一個寺廟的開支不小,就連他駐足的雲山寺,不是也需要他時不時的用修行中得來的“術”賺幾個維修費用麼?也是他不願意沾染塵世中的繁瑣,才讓弟子假借他的名頭執掌雲山寺。要不是趙慎三尊重他,雲山寺整修後投資那麼大,最起碼也得收百元以上的門票。現在卻僅僅是象征性的收取遊客五塊錢門票,隻要帶有皈依證就免費,這也算是他這個主持為信徒做出的一點心力罷了。
“這位趙施主是雲都人士,是老衲的方外小友,老衲所在的雲山寺就是這位施主投資擴建的。趙小友,你怎麼會恰好走到這裏呀?”
了悟對兩人多了個互相介紹後轉對趙慎三說道。
誰知道這句話說完,了願那張腦滿腸肥的肥臉瞬間脹大了一圈一般透出激動地油光,推開了悟,跟看到救命恩人一般雙手拉住趙慎三的手搖晃著說道:“哎呀呀,原來您就是那位聞名全國的大善人呀?貧僧可是聞名已久了!久聞雲都的金佛寺就是趙施主所建,了悟師兄的雲山寺也是施主的大手筆,非但如此,整個雲都境內任何一家寺廟都得到過您的恩惠,這等功德簡直是不可思議之極了!如金剛經中所言,乃是大千世界恒河沙數也難以計算之莫大功德了!貧僧早就想見見趙施主,日前還曾經跟師兄商議等他回雲都時跟他同行,期望有機緣能跟您相遇,沒想到今天就心願得償了,看來也是我佛門之興了!走走走,師兄,咱們大家進去坐下談,不要站在門口唐突了趙施主。”
趙慎三怪怪的一笑說道:“沒想到我的名氣這麼大呀?這位師傅知道我為什麼虔心向佛,廣為布施嗎?就是因為了悟大師是我的大恩人,是他在我迷失在世俗的利欲場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用廣大佛法點化了我,讓我明白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就算是賺盡天下錢財,終歸還是一個土饅頭。主持大師既然是了悟大師的師弟,對佛法的妙義一定也很深厚吧?”
了願笑的眉花眼笑的說道:“趙施主謬讚了,貧僧的修為比著師兄還是有些差距的。不過趙施主如果有暇,也不妨常來敝寺走走,不敢言指教,大家共同討論一下佛法妙義還是可以的。”
趙慎三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可以呀,有機會一定來找大師請教,不過現在我就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不知道大師能否教我?”
“您請講您請講。”
“佛門不是講究眾弟子平等,凡是允許掛單的寺廟視外來僧人與本院僧人一體對待嗎?為何了悟大師因為來此掛單未曾交納夥食費而被這位沙和尚拒之門外呢?當然,對於寺裏的規矩了悟大師教過我,我還是懂一點的,進寺門過廳裏的韋馱天如果是金杵著地是不許掛單,但鳳鳴寺我以前來過,韋馱天雙手捧杵迎四方信徒,明明是可以的呀?為何還有這麼俗氣的規定呢?”
趙慎三滿臉的茫然問到。
了願的臉瞬間紅了,但很快他就變了臉色麵對那個沙塵訓斥道:“沙塵,你為何要對師伯如此刻薄?為師素日如何教導你的?哼,滾進去,罰你在後麵塔林小屋麵壁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