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對呀鄭主管,昨天鄒總經理來,您二位談論關於分工問題的時候,您正讓我在您辦公室整理資料,我聽得清清楚楚。您僅僅提到吳主管不適合分管工業園項目以及康總監不適合分管信訪工作,關於調整除了提到田秘書長適合分管工業園項目,也沒讓他管信訪呀?至於劉總監更是提都沒提到,今天他們都這樣找您,顯然是有人故意使壞,您怎麼不解釋呢?而且之前我就發現好幾次了,遇到這樣無中生有的指控或者是質疑,您總是不做解釋,這樣不是更加增添他們對您的誤會了嗎?”
付奕博憋了半天沒敢問,鄭焰紅提了頭他當然就問出來了。
“小付,我是一個主管,不是市井間為了東家長西家短的疙瘩閑話就爭辯是非,表明清白的閑人。而且這些領導一個個過來找我,你剛也說了很明顯有人使壞,既然這樣,我一個個分辨解釋有必要嗎?有句話叫做‘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如果去追究誰是這些是非的源頭,就陷進了無謂的口舌之爭,豈不是跟挑唆他們的人一樣無聊了嗎?是非是非,等有了‘是’自然就沒了‘非’。所以我不解釋,隻是盡最大的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他們一個讓他們信服的‘是’,別有用心的人製造出來的‘非’也就不攻自破了,在此之前,別人想怎麼誤會我隨便,我還是我的主管。”
付奕博好似很難一下子理解這些話,他默默地站了一陣子,突然說道:“鄭主管,您真了不起,比男人都男人!”
鄭焰紅笑了說道:“行了行了,我可沒覺得男人比女人優越到哪裏去,你這句話我並不認為是誇獎。小付,接下來咱們索性主動些吧,省的等下康總監想過來彙報思想還得請示,你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請他過來。”
果然付奕博打過去電話,康總監很快就過來了,坐下就說道:“鄭主管您不找我我也會來跟您彙報思想的,剛好您就叫我了。鄭主管,是您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說吧。”
“首先我要跟您檢討一下,鄭主管,我知道您不滿意我對河康購房戶來訪事件的處理方法,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眼看失態惡化到流血事件了,若不趕緊製止出了人命怎麼辦?再說了,動用防暴大隊是鄒老板的意思,也是當時唯一能夠想到的法子了!我們都承認,您出現之後的鎮靜剛毅太出人意料了,也太讓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汗顏了。
可是當時鬧騰成這樣,我們這些熟頭熟臉的、被老百姓成為油條的當地幹部們誰站上那張桌子,就算被砸的滿頭包都是於事無補的,更是無法平息事態的,所以這個壯舉你能做我們不能做,您做了有用我們做了沒用啊!信訪工作的性質大家都知道,也是一個人人頭疼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係統,我之所以分管是因為我這個位置不管不成,您現在想給萬舉總監我舉雙手雙腳讚成。但是,我不想讓您誤會我是個沒用的人,該有的解釋還是得有,所以我來了。”
康百鳴說著說著就激動了。
鄭焰紅在聽康百鳴慷慨激昂的陳詞的時候,那雙長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因為眼睛的體積小了,反而更能夠聚攏讓人發寒的銳利光芒,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康百鳴。
“康總監,你來找我解釋想達到什麼目的?就是讓我別認為你無能?或者是解釋當時事件處理不好是因為你是當地幹部,而不是像我一樣是一個外來的和尚,而河陽百姓覺得外來的和尚好念經?”
鄭焰紅聽完後,並沒有跟前麵幾個人來的時候那種避重就輕的態度,而是十分不客氣的盯著康百鳴,一點不停頓行雲流水般訓斥道:“作為一個政策總監,信訪係統的分管領導,頭一天咱們召開常委會研究河康爛尾項目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吧?對我做出的決定都是明白的吧?那麼在出現激進的請願活動時,你第一不通知我這個主管辦一把手,第二不想法子消除群眾的誤會,第三不尋根求援找出引發這場不必要的鬧劇的原因,反而是火上澆油的在群眾正激動的時候出動警察,把矛盾直接升級為壓製,我不相信以你的過年的政策工作經驗,會犯這種幼稚的思維錯誤。
而且,從被人蠱惑的群眾開始集結出動到他們跟河康實業員工發生衝突,中間沒有一個小時也有半個小時時間吧?我就不信你平時沒有安排基層幹部盯著信訪動向,更不信在升級為流血事件之前你沒有得到消息,那麼那個時侯你在哪裏?你們在幹什麼?明明是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防患未然的時候你們錯過了,消除誤會的時候你們又錯過了,非得等到出現流血衝突的時候才剛毅果斷的出現在現場出動警察,這就是你要跟我解釋的不是你沒用?這就是你說的萬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