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心裏微微冷笑,因為這個主任人選他聽組織部總監說過好幾次了,是劉涵宇急於換掉的,但他就是不肯換。現在的組織紀律性都是相對而言的,劉涵宇的態度估計葉天鵬早就知道,不服從她的指揮也在情理之中。
他微笑著說道:“劉常務副總監,我這次去京城跟省裏並不是去玩,而是考察了一個農業項目,而且已經決定馬上推行了。這些天我不在家辛苦你了。拆-遷的事情我了解,主要還是因為集團的收購價跟市價差別太大,農民不接受也是意料中事,我們正在研究如何用一種回旋的法子彌補這些差價,等研究成熟了再開始動員拆-遷也行。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嘛,城關鎮這是在等我的標準出台,你放心,咱們不會耽誤市裏的統一時間的。”
劉涵宇一聽就有些生氣了,因為趙慎三說的研究彌補農民差額這個理由她可沒聽葉天鵬說過。她是一個喜歡爭強好勝的女人,市裏一催促她就著急,心裏恨不得一夜之間就推平了農民的房子,在全分公司拆-遷改造工作中弄一個第一名風光風光。可是她每次催促,葉天鵬總是軟磨硬抗的一副憊懶模樣,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讓她恨不得馬上撤了他,今天一聽趙慎三回來了馬上過來牢騷,沒想到趙慎三居然站在葉天鵬一邊,這就更讓她有了一種被孤立的感覺了。
劉涵宇變了表情,如同一個失寵的女人一般哀怨的看著趙慎三低聲說道:“趙總監,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等待新政策出台的事情我不知道?這些天我被市裏逼得差點跳樓,葉主任也沒跟我說等您的條件出台,難道說……我真的就不能參與工作計劃嗎?”
趙慎三被她那種眼神看的汗毛直豎,轉開臉淡淡的說道:“劉常務副總監,你想到哪裏去了。雲沙河改造項目是全分公司的主體工程,沿著雲沙河的流向牽涉好幾個區縣呢,又不是光咱們。市裏來催咱們估計也是柿子撿軟的捏,其實雲都市以及市郊的城市區地價更貴更不好協調,他們都動了嗎?沒有吧?所以別怕市裏催,咱們弄好了善後事宜再開工一點都不晚,說不定到最後還是咱們桐縣第一個完成任務呢。
至於你說的葉天鵬不給你交底,還有不讓你參與工作計劃就更加是無稽之談了,因為我走的時候僅僅跟葉天鵬交代了一聲等我回來再說,他心裏都沒個譜怎麼跟你交代啊?關於如何彌補百姓差額的問題我也正在考慮醞釀,尚未形成決議呢更加談不上讓誰參加不讓誰參加了,真等成熟之後還是要開會研究的,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劉涵宇被趙慎三一番話堵得無話可說,隻好站起來說道:“既然趙總監心裏有數那就好,我也是怕咱們工作落後了不好才著急的,那我就走了。”
趙慎三送她到門口看她去了才回來坐下了,認真的思考起沙河改造涉及到的拆-遷問題了。
桐縣縣城南側有一條大河,這條河從鳳泉縣的鳳泉山發源,途徑好幾個縣市區一直通到雲都,在雲都市境內就叫做雲沙河,又從雲都蜿蜒東下彙聚到淮河流域,是雲都最主要的一條河流,沿途兩岸的居民飲水以及水田灌溉統統都要依靠這條河。
可是近年來因為房地產開發的火熱,需要河沙量自然驟增,采砂船的過度開采已經把這條昔日美麗婉約的河流挖的千瘡百孔。沒有了沙子,河水也漸漸枯竭了,寬闊的河灘上就慢慢的彌漫上一層淤泥,長滿了荒草。沿河的百姓就都在河灘上開荒種地,結果弄得一條河幾乎斷流,更加垃圾遍地不堪入目。
今年省裏給雲都市下了死任務,必須恢複雲沙河的水利作用,於是,雲都又給沿途的各個縣市區下達了死任務,必須在明年六月底以前完成河道的疏通、修複工程。
而桐縣的河段因為地處南環路南側,是縣城唯一可以休閑的地方,所以沿河兩岸的老百姓靠河吃河,在河兩岸建造了許多的小房子經營燒烤啤酒等小吃,每到夜晚河兩岸煙霧繚繞,霓虹遍地,倒也熱鬧的緊。但天一亮,河道兩側全部是燒烤垃圾,簡直是慘不忍睹。河道兩岸是燒烤一條街,那麼挨近河道的樹林又被好多種植香菇的農民承包了去,故而要想按照市裏的標準全部完善,工作量還是很大的。
趙慎三接到這個任務之後就去了現場好多次,他明白按照集團的賠償條例,河灘荒地的價格都是低的離譜,而按照城區規劃的話,在河兩岸發展商業住宅,那價格可就高的很了,這兩相比較下來,兩岸的村莊領導又不是傻瓜,怎麼會乖乖的配合工作交出土地呢?就算是上麵撥下來的有河道治理專項款,但那些錢是需要用來整理河道、恢複水流的,如果補償購地款的話,到時候工程可就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