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的!”
鄭焰紅的聲音冷冰冰的卻又透著火氣。
“……呃,那好吧。那個……我並不是要出家,我趙慎三畢竟還是俗世氣息太濃,而且佛法妙義我也領略不透,想來想去,還是回到紅塵上繼續混下去吧。”
趙慎三的語氣低沉了下來。
鄭焰紅終於抬起了頭,難為她如何壓抑住了眼裏的淚珠,仰或是趙慎三的言論太過狗屁,讓她的怒火直接把淚燒幹了也未可知,她居然還擠出一絲譏諷,尖利的問道:“哦?您上次不是說悟透佛門之道了麼?怎麼又回到紅塵上來了?難道就不怕我們這些個男盜女娼的肮髒人物玷汙了您虛空大師的清高麼?那麼請問您下一步想怎麼辦呢?可別告訴我還回桐縣去當正總監哦,那豈不是顯得您太沒骨氣了嗎?要知道那個位置,可是我鄭焰紅幫你爭取的,你用了還不是得委屈你清高的骨頭?就不怕別人說你吃軟飯嗎?”
終究是壓抑了太久了啊,此刻看趙慎三既然已經擺明了要分手了,那麼死纏著有什麼用?還不如針尖對麥芒的撕破臉算了,最起碼也不能在他麵前輸掉了尊嚴。
聽著鄭焰紅尖刻的攻擊,趙慎三卻避重就輕般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打算回桐縣繼續擔任正總監。”
“切!我還以為您趙大師能夠貴重到什麼地步呢,什麼清高,什麼骨氣,什麼尊嚴,什麼人格,比起能給你帶來榮耀的地位統統都是狗屁!我呸!”
鄭焰紅嗤之以鼻的說道。
趙慎三並沒有被她激怒,他默默地看著她,看著她說完這段話之後翹起了二郎腿,把雙臂抱在胸口,仰著臉看著天花板,一副傲慢的樣子,仿佛他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雜碎,連看都不值得她看一眼。
“唉……是的,我打算回桐縣。”
趙慎三依舊淡淡的肯定了這個打算,更全盤接受了鄭焰紅的辱罵,接著才如同說別人的事情一般說道:“今晚我帶爺爺上山祭祖,下山的時候爺爺給了我一個建議。他說我既然在雲都事業感情雙失意,甚至都不想在俗世中生存了,那就是說這裏的一切我都能放下的了。他老人家就替我安排了另一條路。”
鄭焰紅猛地轉過臉,緊張的盯著他問道:“爺爺說什麼?”
“帶我進京。”
“什麼?”
還是沒繃住,跳起來了,但很快就又坐下了,譏諷的說道:“多好啊,這下子真成了官子官孫了,恭喜啊恭喜!那麼爺爺沒說帶你進京幹嗎啊?(沒意識到譏諷人家官子官孫的同時,她叫的也是“爺爺”不會直接讓你進總部了吧?”
“他老人家說因為我搞的農村工作創新很有成效,準備安排我到農業部門先擔任一個副總經理級的中層職務,就用這個項目的推廣研究做專項業務來抓,三五年出了成效,解決了總經理級再放下來。”
趙慎三好似變成了一個超級愚鈍的人,根本聽不懂譏諷一般平實的說道。
但鄭焰紅卻再次繃不住了!她就是職場人物,自然聽得懂趙慎三剛剛說的這番話分量有多重,真實現了又會多讓人眼紅!如果說她剛剛聽到爺爺要帶走趙慎三,那時的震驚還僅僅是即將麵臨的分別。在她的想法裏,爺爺帶走趙慎三,也無非是想把他帶回家開導開導而已,根本就想到居然已經替他安排好了這麼輝煌的一條路,那麼他這個數年來都在拚命想博得大家對他個人能力認可的人真走了,那可就永無見麵之日了啊!
猛地站了起來,眼神裏的倨傲終於變成了倉皇,無助感排山倒海般湧來,始終覺得自己能左右一切的她終於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常人無法撼動的龐然大物,就連她,鄭焰紅,他最愛(呃……也許是曾經的)和最愛他的女人都不能。
“……那……那……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今後你成了……你成了老領導家的孝子賢孫,飛黃騰達還不是指日可待?更何況……更何況爺爺他老人家都說了要再給你找個好姑娘的……你自然……自然樂得永遠不會來了。可是,你來找我說這些幹什麼?是想讓我對你祈求不要離開嗎?還是臨走想要羞辱我一下?讓我明白失去了你這個潛力股是多麼愚蠢?哈!趙慎三,你放心,我鄭焰紅就算沒人要,也不至於……也不至於等你日後衣錦榮歸,還等著你收編!行了,趙總監沒事的話請回吧,我是個單身女領導,你留在這裏不合適。”
鄭焰紅一腔的絕望,終於激發了她的強烈自尊,就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