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彬細細一想也的確如此,但他卻轉念說道:“話雖如此說,但既然林茂人也在苦苦追求著她,小趙又已經心灰意冷甚至都被她刺激的要遁入空門了,還不如索性讓兩人分開了,那鄭焰紅嫁了林茂人也算是有了家有了歸宿,咱們再開導小趙走出情感誤區,豈不也是兩全其美了麼?”
大師喟歎道:“唉!人間至情至性的人是不會那麼輕易移情別戀的,那鄭施主雖然性情傲慢,自高自大一些,更有著女人通有的虛榮心,故而對諸多男性的追逐有些沾沾自喜,但是她本心跟趙小友之間的愛戀卻是十分深厚的,換一個人非但不會安樂,反而還會因為土木之厄加重而很快導致她的生命之源衰竭,所以老僧雖然已經不過問俗世,但對這兩個有緣的年輕人,卻還是不忍讓他們勞燕分飛各自哀鳴,有機會的話還要做一把和事老,好好開導開導鄭施主,讓她明白虛榮自滿帶來的禍患,一心一意的悔過自新,消除一切的優越感好好去感動趙小友,隻有兩人重歸於好了,才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李文彬感動的合十說道:“大師慈悲,文彬自愧不如,謹受教了!”
大師微笑著製止了他的行禮說道:“李施主今天來訪,除了找到趙小友之外,是否還想帶他回去啊?嗬嗬,我估計這次恐怕難啊!”
李文彬嚴肅的說道:“大師,對孩子們的疼愛是一回事,但工作又是一回事,小趙是一個辰光集團的領導,縱然是情感受了一些打擊,卻也不能作為自暴自棄的理由,更加不能丟下幹了一半的事業不管,如果集團的驗收因為他的原因出了問題,相信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吧?所以,無論如何,請大師助我開導他一下,一定要他讓他克服心理弱點,盡快走出誤區,恢複工作狀態。”
了悟大師聽了李董事長的話,居然反過來合十稽首道:“善哉善哉,李施主此言至公至正,的確是一省集團父母的仁心慈意了。其實老衲明白,施主之所以不辭辛苦親自上山來找趙小友,也並非真的離開了他就無法工作了,這也是施主對他的一片拳拳愛心呀,否則的話,任何一個領導都能夠頂替他完成任務的。”
李文彬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師。不知怎麼的,這孩子的現在總讓我想起我當年沒有發達時的那種青澀跟衝勁,所以無形中就對他關注的多了點,一來二去的,居然就舍不得他沉淪了,您說這是不是我即將老了,人也變得優柔寡斷起來了呢?”
“不不不,這非但不是施主優柔寡斷,反而是施主在積德呢,趙小友明白之後是會感激施主的。不過他現在正在難過頭上,故而不一定肯輕易跟你走,你可以抓住他性格的弱點,攻其不備,他才能暫時突破心障跟你走的。估計施主也清楚,這孩子的弱點就是喜歡逞英雄,耍仗義,你隻要用責任、道義等大道理拘住他,他一定會完成他之前沒完成的工作的。不過如果在他功成身退之前,那個女子沒有挽回他的心的話,老衲估計他還得來雲山寺啊!”
了悟大師說道。
而與此同時,喬遠征跟“虛空”法師在後山的談話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了!
趙慎三被喬遠征猛然間抓住身子前後搖動著,追問他為何出了家,而他看著老朋友為他如此動情,心裏如何不感動?卻拚命壓抑住想要痛哭失聲的訴說心頭的苦楚的衝動,勉強冷靜的說道:“遠征兄不必如此,塵世已經沒有我值得牽掛的東西了,所以在此修行,聽聽大師講經,悟一悟前三十多年所作所為究竟有無意義,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解脫,所以兄長不必為我難過了。”
喬遠征一口啐在他臉上罵道:“我呸,去你的之乎者也吧!你趙慎三以為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孫行者啊?說出家屁-股一拍就出家了?那你的事業呢?你的家人呢?都不要了嗎?就人家孫悟空混大了回到花果山,也還是記得提攜一下猴子猴孫們的,你就能做到無牽無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別的不說了,你知道奶奶現在怎麼樣嗎?我告訴你,你給我繃住了!上次我去看奶奶,看到她老人家為了擔心你,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就不信,你小子穿上這身灰袍子,取了個什麼狗屁不通的‘虛空法師’的名字,就真能不食人間煙火,不問世間冷暖了?那你就不配做個人,就算修行一輩子也成不了佛!”
這才是兄弟呢,關鍵時刻並不是隻檢好聽話說,而是如同醍醐灌頂般的給他以迎頭痛擊,所以趙慎三聽了喬遠征的喝罵非但不惱恨,反而無比的感念兩人的兄弟情分果真是貨真價實的,而喬遠征說的那些話更讓他原本就因無法忘卻家庭而萌生的愧疚更加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