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實最怕思想上有了固定的認知,原本可能挺偶然一件事,卻被黎遠航逐一印證為他暗中忌憚郝遠方的地頭蛇霸氣使然,也就讓他越想越覺得壓抑,但是卻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就連趙慎三這個秘書,他也是抱著“懷疑與利用、信任與防備”的多種自我矛盾的感覺在使用,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唯有鄭焰紅才能替他分擔一點這種秘密無人傾訴的痛苦了。
聽鄭焰紅來了之後一語中的,他更加對趙慎三不滿了,心裏甚至在一瞬間萌生了驅趕走這個眼線的決定,但是鄭焰紅卻告訴他這個消息來源來自於郝遠方,而且郝遠方已經跟她商量過了換掉彭會平,他哪裏想得到鄭焰紅也會搗鬼呢?馬上就信任了她,當聽到她居然說郝遠方這個決定也好的時候,就拚命壓抑住心頭的波動,平靜的問道:“哦?說說你的看法。”
鄭焰紅上午接到趙慎三的電話之後,就一直在盤算這件事,她當上了常務副總經理之後才發現,常-委跟非常-委的領導是多麼的不同,更加對於有朝一日能夠自己走上一把手崗位有了高漲的野心,所以她自然是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絞盡腦汁的把這件事考慮透徹了,透徹之後就萌生了一個冒險的想法把這件事作為一個籌碼,巧妙地在黎遠航和郝遠方之間利用,爭取一桃殺雙士,換取兩個領導對她的信任跟爭取,進而在即將到來的調整上提出自己的要求,挑撥的兩個一把手互相戒備,互相壓製,而她鄭焰紅爭取成為調整中最大的贏家!
所以,她一開口就先聲奪人說中了黎遠航的心結,杜撰了郝遠方跟她的商議,此刻看黎遠航已經中了圈套,就胸有成竹的說道:“黎主管,財政總監原本就是總經理最在乎的一個位置,郝總經理有心換了彭會平,您如果攔著,豈不是等於你們倆一開始較量就擺開陣勢了嗎?依我看這原本就是郝總經理想要試探一下您的舉動,您如果反對了,可就不好協調了!”
“那依你說我就應該答應了?”
黎遠航不悅的說道。
“嗯!”
鄭焰紅堅決的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要答應,非但答應,還要痛痛快快的答應,最好叫來郝總經理跟他推心置腹的談談,問他對調整有什麼意見,你盡可能地答應他,我估計他最大的期望就是財政總監,您隻要滿足了他這個願望,別的位置還不是您說了算?”
“……”
黎遠航欲言又止。
鄭焰紅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既不想輸了這一仗,又不想就此拉開戰幕,心裏沒準怎麼糾結呢!而這種糾結卻正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她看目的越來越接近達到了,心情大好之下就笑盈盈神秘的笑道:“嘿嘿,黎大哥,我怎麼會讓咱們第一陣就輸給郝總經理呢?自然有我的道理的!”
鄭焰紅字裏行間都表示出了她堅定不移的跟黎遠航是統一戰線的這個事實,接著說道:“黎大哥,您了解馮巧蘭這個人嗎?知道她的背景嗎?郝總經理跟我提起想要換她當財政總監的時候,是看中了她溫柔和順的脾氣,其實這個女人可是標準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內心的彎彎繞可多了去了,郝總經理這次標準是看錯人了!更加讓咱們可以有恃無恐的滿足郝總經理願望的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我還是馮巧蘭的恩人,她這輩子對誰能不忠心,對我是萬萬不會的!郝總經理如願以償的用了她,自然對咱們欠了一個人情,而日後馮巧蘭其實還是咱們的人,您說咱們不是兩頭都賺了是什麼?嗬嗬嗬!”
鄭焰紅說完,黎遠航的眼神就亮了起來,他站起來踱了一圈回來才問道:“死丫頭,你還真要我問你才說馮巧蘭的背景嗎?我隻知道她老公是某個分公司的領導,別的就不清楚了。”
“嘻嘻,對了,她老公正是一個分公司的領導,有一次因為派係鬥爭差點被換掉,是我幫忙解月兌了他,所以馮巧蘭對我是死心塌地的!在讓她當財政總監之前,我會找她巧妙地談一談,把這次調整說成是您的意思,這樣一來,可就成了是您先提出用她,而郝總經理得知了這個消息就搶先下手,把這個便宜功勞給搶了去了,這樣的話,您說馮巧蘭當上了這個財政總監之後會是咱們的人呢,還是郝總經理的人?豈不是讓郝總經理忙乎了半天替咱們做了嫁衣裳嗎?”
鄭焰紅看關子賣的差不多了,就說出了她的計策。
黎遠航心裏更加亮堂了,因為他之所以上午那麼鬱悶,就是因為也考慮到了是不能斷然拒絕郝遠方這個提議的,畢竟他來雲都還立足未穩,此刻就撕破臉很是被動,這會兒被鄭焰紅一個絕妙的計劃弄得一天烏雲盡數化成了暖暖春日,又怎麼會不開心呢?
“嗬嗬嗬,還真沒想到你這個丫頭還有這麼厲害的一手保留著啊?嗯,那就好辦了!其實呀,如果當初不是衝著你在雲都,讓我過來我還不來呢!有了你,我也就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