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皇宮大內,層層守衛,到處都有巡邏的士兵,尤其是東越國太子殿下的甘露殿前,整個驍騎營的士兵幾乎全部都守衛在這裏。
柳枝兒,石頭等人住在另一處宮殿,距離此處相距甚遠,不過他們知道東方瑾任務重要,脫不開身,所以一直沒有來打擾她。
舟車勞頓了幾日,今天晚上不少人都有些放鬆,因為東越國的將軍等人已經離開皖京,不急再過不久會回到東越國的首都,所以他們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戒備森嚴,至少會有那麼一點放鬆。
東方瑾也忙碌了許久,便在一處專門用來洗浴的居室中打算沐浴。這個房間距離宗政碸的甘露殿十分近,若是有什麼動靜,她也可以很快發現。她也可以其他宮人已經幫她準備好了熱水,而她此刻也已經脫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隻剩下包裹著胸口的裹胸白布了。
她看著冒著熱氣的浴桶,竟是有些發呆,臉上的表情有些怔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開始將毛巾沾濕,緩緩地擦拭自己的身體,以她現在的身份和情況,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慢慢的洗澡,所以她隻是簡單的擦拭一下自己的身體,同時她也警惕萬分,注意聽著外麵的動靜。
她一邊擦拭著脖子上雪白的肌膚,一邊沉下了眼色,她雖然對東越國的那些人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們離去之後的眼神就足夠說明,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沒能殺掉宗政碸,恐怕後麵他們會用更加隱秘的手段來對付宗政碸,這樣的話,事情就更加棘手了,況且如此的話,對皇甫殤更加不利。
所以關鍵地方就在於,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宗政碸出事,就算是麵對千軍萬馬,她也要保護宗政碸的性命。
甘露殿的另一處宮門,宮門口守衛著幾名穿著軍衣的士兵,他們都是驍騎營的士兵,擅長騎馬射箭,驍騎營的士兵眾多,他們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互認識,所以這也給刺殺製造了一個機會。
李季很早就混進了皇宮,並且殺死了一名士兵,換上了他的衣服,此刻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宮門口,遠處近處都有燈火忽明忽暗,涼風習習,夾雜著輕微的呼嘯聲。
“喂,你下去休息吧,我來換班。”李季裝作很自然的模樣,就像是在履行自己的任務一般,臉上一片平和之色,對著守門的其中一名士兵說道,同時也對另外一名士兵勾勾嘴角,點了點頭。
這名被換班的士兵看了看李季,腦子裏完全沒有這個人的印象,不過他並沒有在意,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士兵都互相認識,朝另外一個士兵點點頭,本來他們也就是在這個點上換班守夜的。
等到那個士兵離開之後,李季和另外一名士兵在這裏守了一會兒,他就借口想要上茅房,進入了甘露殿中,走進廁所之後,他將帶來的夜行衣換上,用黑布蒙住他自己的臉,不一會兒一個黑衣刺客便從廁所裏衝出來,不過甘露殿內的士兵原本就很少,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李季手握長劍,全身都隱沒在陰暗的夜色之下,隻露出那一雙充滿了狠戾和惡毒的眼眸,半眯著眼睛,踩著輕巧的步伐,很快就摸到了太子宗政碸的寢宮,而此刻宗政碸早已經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當然,至於宗政碸到底又沒有睡著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東方瑾剛剛說出去上個廁所,隻是沒想到上個廁所時間也能這麼長。
宗政碸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知道這一次自己沒有喪命,或許父王不會怎麼樣,但是左賢王和新皇後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繼續存活下去的,他不想和父王反目成仇,所以一直忍讓,反正這裏離東越國那麼遠,永遠不回去,就讓這個天狼永遠守護在自己身旁也不錯。
宗政碸這樣想著,嘴角便緩緩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而就在此時,他豎起耳朵,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以為是東方瑾回來了,便閉著眼睛坐了起來:“天狼,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本太子的腳還沒有洗呢!”
話音落下,他就轉過身,睜開眼睛,但是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卻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他滿心期待的東方瑾,而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刺客,還不等他有時間驚愕,那黑衣人抽出一把利劍,就朝著他襲擊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宗政碸眼睛眯了起來,在那一劍朝著他斬殺過來的時候,他瞬間身體前傾,整個上半身趴在了他的雙腿上,因此危險的躲過了這一次的襲擊,與此同時鋒利的劍尖從空氣中一戰而下,斬碎了一個花瓶。
“天狼,快救本太子。”即便是此刻,宗政碸還是不願意露出他的真麵目,他慌慌張張地從床上趴下來,一邊躲避著黑衣刺客的襲擊,一邊開始朝東方瑾洗浴的方向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