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童又看了看自家的公子,好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似完全沒有看到那個少年在這裏的模樣,依舊自顧自地打鐵。
那個沉默不言卻一直站在那裏觀察衛叔夜的少年便是一大早就來拜訪竹林公子的東方瑾,她知道特別的人就應該用特別的方式來對待,此刻她正在認真觀察這個飄然若仙的男子打鐵的整個過程。
說句實話,看到衛叔夜打鐵的樣子,就不會覺得他是個超脫於塵世之外的仙人了,不過即使是打鐵的模樣也依舊如此的吸引人。
東方瑾雙手抱胸,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小男童又重新坐了下去,繼續給風箱裏麵加柴火,小聲地跟自家公子抱怨說:“公子,你說那個少年是不是有毛病啊?為什麼一直站在那裏看我們打鐵呀?真是奇怪,有什麼事也可以說的嘛!”
此時,衛叔夜這才仰起臉,狀似無意地瞥了東方瑾一眼,卻又很快低下頭看向手中被燒得火熱的鍛鐵,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勾魂攝魄的微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顯然那些話是對東方瑾說的。
“想必那些打鐵匠的消失和你有關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是的確是一針見血,那小童頓時就瞪圓了眼睛,吃驚地站了起來,而且嚴重劃過一絲害怕,忍不住出聲說道:“什麼?公子你是說就是那個少年綁架了那些打鐵匠?那,那她現在出現在這裏,莫非是想要對公子下手?”
那個小男童一想到是這個結果,立刻麵上一片驚慌,抓住衛叔夜的衣角,就想要逃走。
“那公子,既然知道了,我們還是快點逃走吧!”說完,就拉著衛叔夜的衣角,一副急切的想要逃走的模樣。
衛叔夜則是無動於衷,依舊淡定地打鐵,不過小童拉扯著他的衣角,令他有些不爽地皺了皺眉,將小男童重新拉了回來站好。
東方瑾也終於等到衛叔夜開始講話,於是也不在兜圈子了,幾步就走到了這個簡陋的打鐵鋪的前麵,身上依然掛著弓箭,右手則握著一把利劍,直接橫在了衛叔夜的麵前。
“衛公子果真是心思聰慧,既然如此,不如就乖乖跟我走,這樣也免得我痛下殺手!”
東方瑾起身向前,伸手一把拉住了衛叔夜的衣領,靠近他的臉,麵色沉靜地說道,根本就沒有被他驚豔的容貌所威懾住的模樣。
衛叔夜既然被東方瑾如此威脅,依舊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挑掉東方瑾的手,繼續右手握著小錘打鐵。
“若是叔夜不從,你待如何?”
東方瑾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豔嗜血的笑容,眼中冷光一閃,瞬間繞過了衛叔夜,一把將那個七八歲的小男童抓在手裏,摸著他的命脈,對衛叔夜威脅道:“你若是不行,且看看我會如何。”
話音落下,右手從腰間摸出匕首,緊貼著小男童脖子上的肌膚,甚至都壓出了一道痕跡。
小男童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到了,從來就沒有把匕首或者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過,瞬間就差點哭了出來,可是他始終沒有放聲大哭,而是眼角濕潤,眼神哀怨地瞪著衛叔夜。
“公子,你就答應他吧,估計就是讓你打鐵而已,你不能因為這個,就讓她殺了興兒,興兒還沒長大,還沒有娶媳婦,才不想這麼早就死掉呢……”
這小男童似乎是個喋喋不休喜歡聒噪的少年,遇到這種架勢,並不是像一般的少年一般哭喊,而是直接埋怨起了衛叔夜。
衛叔夜似乎顯然是受不了興兒的聒噪,無奈地應付了一句:“好了,她不會殺你的,別再吵了!”
興兒立馬就閉嘴了,眼淚也逼了回去。
東方瑾挑了挑眉,這人就這麼肯定自己不會殺了這個小男童?她緩緩使出了力氣,在興兒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傷口,頓時鮮血滲出,蔓延出一道血痕,甚至滋滋的疼痛。
興兒立馬就開始咋咋呼呼,大叫起來:“嗚嗚嗚,公子你騙我,我感覺脖子好疼,一定有傷口,一定流血了,啊,好痛苦,興兒要死了,興兒要死了……”這個孩子,還沒怎麼樣呢,就叫喊著自己要死了……
東方瑾都覺得他有些無語,不過覺得這一次的試探足夠了,仔細盯著衛叔夜的臉,看著他臉上有什麼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是什麼都沒看到。
衛叔夜似乎十分篤定東方瑾是不會真的動手殺人,所以一直到現在,即使鮮血滲出,他也還是無動於衷。
“好了,別嚇唬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是不會真的殺人的。”
東方瑾的確是被衛叔夜看透了,冷哼了一聲,一把將手中的興兒推開,靠在身後的柱子上,語氣頗有些無奈道:“好吧,被你看透了,不過雖然我不會殺了他,你也休想我這麼容易就放手。聽說你脾氣溫良,而且喜慍常常不形於色,不如讓我來試探一番。”
衛叔夜眼中劃過一絲困惑。
興兒用手捂住脖子上的傷口,一臉哀怨的瞪著東方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