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迷離的街燈一盞盞亮起,幻射出昏黃的光暈,投映在道路兩旁嶙峋的枝椏間,顯得張牙舞爪。
寂謐的街道一角,有處清幽的咖啡廳,宛如恬雅少女般靜立在這一片喧囂的熙來攘往中,提前結束了一天的疲憊,玻璃門上掛著星形木板“暫停營業”,在晚風中搖擺。湊近一聞,悠然蕩起輕巧的鋼琴曲。
星期五,咖啡廳的店名叫做“星期五”,而今天也是星期五,四個女人的每周一聚。
“春天到了。”瞥了一眼窗外,清豔的女子開口。
“愛情來了。”啜了一口藍山,素麵朝天的女子應和。
“幸福近了。”挪了一下身子,有著柔媚星眸的女子尾隨。
“實在好困!”打了一個嗬欠,嬌慵散漫如爛泥的女子話結語。
咚——不及一米的對麵甩來一顆靠枕,成功擊中如貓兒般閉目半寐的懶蟲。“不解風情的某水晶,你一定要這樣大煞風景嗎?”顧千夜磨牙鑿齒,清豔的麵孔開始扭曲,怒瞪著那永遠搞不清場合對白的女人。
“噢——最毒婦人心。”白水晶痛呼一聲,瞌睡蟲瞬息斃命,睜大眼回瞪她,隨即扯開喉嚨。“阿彥,千夜欺負我。替我報仇!”
吧台上,一名俊逸儒雅的年輕男子轉身,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此狀況早已屢見不怪,很快地端來一份賣相討喜的黑森林慕斯。“喏,吃吃看合不合胃口,不喜歡再換。”他不理睬其餘三人,徑自將盤子放在白水晶跟前,揉了揉她的發頂,眸底閃著萬般柔情,無限寵溺。
然,他這一明顯不公的舉動卻成了眾怨之的。
“阿彥,有你這麼偏心的嗎?”眨著柔媚星眸,黎萱可憐兮兮的睇著他,委屈道。“而且,好歹我也是老板誒!要討好,也應該對我才是。你吃裏扒外哦!”而後者,但笑不語。
“時少爺,難道我們都是透明人嗎?來者是客,請偶爾照顧一下我們脆弱的小情緒。好嗎?”未施粉黛的習清舞撇唇,一臉不悅的抗議。
“唉……清舞,咱不招人待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太執迷不悟了。”顧千夜顰眉捧心,故作哀痛,揶揄道。
其實,眾所周知,時彥對白水晶的嗬護備至並非毫無緣由。
三年前,傳說是一個狂風暴雨的夜裏,晚歸的白水晶在小巷口巧遇遍體鱗傷的時少爺阿彥。習慣性的母性情操發作,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正值青嫩的十八歲少年一路拖回窩,悉心照料得臉色紅潤。
從此以後,白氏水晶便多了一個死心塌地的追隨者。
當然,為了不浪費美色資源,黎萱也順水推舟地撿了個大便宜,死纏爛打強硬留下時彥,充當活招牌招攬客戶。
“老實說,如果阿彥知道你隻是習慣性的喜歡撿小動物回家療傷積陰德,不曉得會不會心生怨歎哦?怨歎自己年少無知傾錯心。”偷覷了一眼徐步離去的時彥,黎萱湊上前,對著心滿意足地享用甜品的白水晶竊語。
白水晶叉了一口美味往嘴裏塞,口齒含糊道。“喂!別瞎說,你思想又齷齪了,我跟阿彥可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著呢!”
這話,解釋過不下一百遍了。無奈,某些人總是喜歡胡亂把他們倆送作堆。老牛吃嫩草?她才不要!人家阿彥才二十一歲的說。怎麼可以這樣糟蹋前途無量的有為青年?
“好吧!既然不是那種關係,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可能是那種關係的某個人。怎樣?”戲謔一挑眉,習清舞打趣。
又來了!白水晶忍住吐血的欲望,咬牙翻了個白眼。“千夜有雲,白水晶是愛無能。”挪了挪腰身,她舒坦地倚著柔軟的靠枕,捧著盤子,埋首苦吃,打算采取“沉默是金”的對策。
顧千夜聳肩,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轍。
白水晶這女人的牙關,閉得比什麼都緊,費盡心思也難以從她口中打探到任何一丁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