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老舊的鐵門,桃核般腫大的紅眼惺忪地看向門外的天空,搖了搖頭,抓抓雞窩似的亂發又縮回去。
踩著啪塌啪塌響的拖鞋走到有些生鏽的小床,伸腳往床上的隆起一踢,應聲倒地。
過了一會,床底伸出一隻小手,接著露出了一雙紫色的雙眸,眼中明顯表示對某人的暴行不滿。
挑了挑眉,“小子,咱今日是最後限期了,不起床的話就等著被賣了。”
努了努嘴,拖著棉被歪歪斜斜地走進浴室,正想抓起門把,誰知哢嚓一聲,他呆呆地看著手中似曾相識的物件再回頭看了看翻白眼的俺,搖了搖頭,隨手往旁邊一掉,繼續未完成的動作。
片刻以後,從那屋裏傳來殺雞的尖叫聲,同時還有鐵門震落的巨響。而此刻那兩名始作俑者正背著黑色的布袋,貌似悠閑地在大街逛著。
純黑色的直發,純黑色的眼眸,眼角邊一顆小小的紫色淚痣,給平凡的樣貌添上幾分狐媚,一身剪裁尚算過得去的衣服隻比貧民高了些許,雖夠不上美女倒也有小家碧玉的風範。當然要忽略掉左手皺皺的宣傳單,右手的銀發跩小孩,以及那雙紅腫大眼的話,也算是道傷心悅目的風景。
隻不過,現實是殘酷的。在回目的眾多路人甲眼中,比起腫眼的女人,即便她長相ms某段新聞提及的人物,她旁邊的孩子顯然更賞心悅目。銀色的短發,留著一條長及腰的老鼠尾巴;紫眸眨巴眨巴的,調皮可愛;白內透紅的粉嫩肌膚,圓潤的雙頰,含著食物的嘴邊浮現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十分討喜;頭上有些破舊的墨鏡,淩亂的衣衫,一點點跩一點點酷,直擊路人甲們的心窩。如此優良的品種一看就知道將來必是明星級的帥哥。
可惜啊可惜,要是沒有旁邊一臉陰沉如雪霜,紅腫大眼透出的紅絲仿若行屍走肉的某種變異食人族,明明纖細的手,握緊已經皺pp宣傳單的樣子也給人大開殺戒過的錯覺,周圍散發出的冷冽氣息將有意求得銀發小孩時辰八字的師奶級人馬寒氣入心的女人,想必這裏現場已經一片混亂,搞不好還要某些高級組織來維持秩序。
遙自在舉起嘴裏的麥芽糖,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顯然對此種狀況十分滿意。而俺,就是遙自在的媽咪遙十三,當然是與他合作無間了,要不等下兒子可能連渣滓都不剩。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時此刻的咱們也是無奈。
過去的俺,好歹有錢有樓有車有男人,風光無限,愛情親情多情樣樣都隻不過差那一步,那裏需要出來拋頭露麵,連煮飯拖地都差不多忘光光。可惜新人到來舊人老去,回眸一笑已非想當年,連飽腹都有問題,更別說那奢華的過去和傷痕累累的心念之情。
努力揉開皺起的雙眉,試圖平複它給自己帶來的痕跡,大大地歎了口氣,由衷地想借此紓解積壓在心裏的鬱悶。
遙自在挑了挑眉,聽到遙十三長長的歎息,搖晃一下手中被他稱為千年精華的食物——麥芽糖,一副明了的樣子說道:“十三妹,人呐就是這樣,你好歹活了這麼多年,吃鹽比吃米還多,難道還不懂麼?勉強沒幸福,節哀吧!”
“·····你以為我不想。天知道除了上一個,這家夥是俺遇到唯一一個進到心裏的人,要忘記?談何容易。”
遙自在當然明白,因為我從來沒有瞞過他任何事,或許別人認為這樣不對,但是作為唯一的血親,說我自私也罷,我希望他與我分享一切。對於我有十三世的記憶,他比誰都清楚,也知道我心裏對於感情的枷鎖有多重。
歎了口氣,“你入心又如何?在他心裏你又占有多少地位?我不說,不過對於這樣的他,值得做到如此地步嗎?我是不懂,畢竟這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隻是個孩子,不能為你提供溫暖的懷抱,堅強的依靠,更加保護不了你。”說著不自覺握緊我的手,差距甚大的手掌讓他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