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楚落月的聲音有些顫抖,心裏仿佛放了千金重的石頭一般,壓的自己喘不過起來,那樣的感覺真是無比的難受。

“其實叔並沒有逃跑,隻是藏在了閣樓的天花板上,等那些人走了,叔才下來查看他們的情況。當時,張啟山的妻子和兒女均被子彈打中要害,已經無力回天。而且叔的腿上的槍傷還沒有好,他的能力也有限,眼看著火勢越來越大,他隻能將離門口最近的張啟山抬出去。當叔把張啟山抬出去的時候,房子也倒塌了,一家三口就徹底葬身火海了。”那一幕幕雖然不是自己親身經曆,可是卻覺得觸目驚心,無情的火海將一切都淹沒,留下的隻有絕望,和孤寂,下意識的摟緊了楚落月,頓了頓,才接著說道,“好在張啟山的槍傷沒有傷及要害,留了他一條命。叔帶著對張啟山的愧疚東山再起,一夜間血洗了那個幫派,從此青幫在黑道揚名立戶。即便做了這麼多,可是叔還是覺得對張啟山的愧疚並沒有減少。所以這麼多年,不管他做什麼事情,叔都隻是搖搖頭罷了。”

“現在我能體會張啟山那報複的心情了。”聽完這件事情,楚落月的心裏無比的沉重,就事論事的說,張啟山是個有血性的漢子,隻不過在長期的利益誘惑下,最終讓自己的仇恨和貪心扭曲了他的本質,這才是是最可怕的。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張啟山固然值得可憐,但是許老爺子畢竟是一手將她帶大的,人心都是偏長的,即便他張啟山有多少理由,多少借口,都不能傷害許老爺子半分!“廖思凡,在聽到你這番話之前,我想先殺之而後快,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不是想要青幫嗎?我們給他就是了。”

“月,你還是不明白嗎?你可知道當初叔為什麼會讓我去接管青幫,他就是太清楚張啟山的性子了,叔清楚張啟山的野心,如果青幫交給他,那最終走向的隻有滅亡!此外,叔,更是想讓我們壓製張啟山,他可以胡作非為,但是要知道適可而止。”廖思凡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楚落月隻是沉默了一下便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來叔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

“我知道了,嗬嗬,見過陰險的阿爾瓦,狡詐的彼得,陰沉的杜塔,神秘的溫達,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覺得這些人會比張啟山更難對付。張啟山顯然都比這些人還要棘手。”張啟山對許老爺子有恩,這恩不能不報,張啟山對許老爺子有恨,這恨同樣也不能不提,如何處置張啟山才能讓老爺子滿意,又能讓張啟山心服口服,這是個問題。也是楚落月一直在糾結,在為難的問題。

“沒什麼好擔心的,你隻隻要好好的睡一覺,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好不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個吻,下顎輕柔的抵著她的額頭溫熱的氣息在空氣中揮散,有一種淡淡的煙草香,聲音微不可聞卻又似是在歎息。楚落月轉身,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中,鼻息之間貪婪的吮吸著屬於他的獨特的味道。

“廖思凡,你總是能讓我安心,隻要在你身邊,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怕。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楚落月,從我們相遇開始,你就注定是和我在一起的,不管是在天堂還是地獄。”他說的動情,可是回應讓的隻有淺淺的呼吸聲,他不介意,隻是心裏有點小小的苦澀。“睡吧……”

“二哥,月姐,化驗結果出來了。”一大早,沈行風便急匆匆的趕來見楚落月和廖思凡。二人一聽立馬示意沈行風進去臥房詳談。“月姐,根據化驗的結果現實,許老的病不是突然得的。”也就是說,他們昨天分析的情況基本都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