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落日墜下去了。楓葉又飄起。
桃夭倚在窗口望著起起落落的楓葉,眼中似乎又看到了數年前,那個人牽著她小小軟軟的手穿梭在夜城的大小街道和窄巷,數著滿城的楓樹。或是在中秋節時,帶著她偷偷溜出王府。帶她上街,給她買甜甜的糖葫蘆,買漂亮的花燈。是啊!夜染國的中秋,就如同其他國家的元宵節一般,滿街的花燈,滿街的燈謎。
那時候,那個人總是很聰明的把燈謎一個一個都猜出來,然後把禮物都塞到她懷裏。看著她笑,拉著她跑....................
當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也終於融入了夜色的時候。
桃夭歎了一口氣,今年的中秋也快到了吧。暝主子,歡兒還是沒有那個勇氣去尋你。
習慣性的關了窗戶,桃夭慢慢的步出房間。似乎成了一種習慣,每當夜幕降臨,她總不習慣待在夜來客棧中,她更愛一人一劍行走於夜城那被黑暗籠罩的街道中,或者坐於夜城裏那些小小的茶館中,聽那些在茶館中喝茶閑扯的人說些家常小事或城中大事。
那些茶館中的人並不高貴,隻是一般人家,甚至有的還是在社會的最低層打拚的。但桃夭記得,師父南煙曾經說過,不能小看那些人,有的時候,有的事,他們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同往常一般,桃夭在夜城的街道上逛了半圈之後,便隨意選了一間茶館坐了下來,隨便點了兩樣小吃,一壺茶。便靜靜的坐著品了起來。
“姑娘,你又來了啊?”麵容清秀的小二見到桃夭,不由得上前打了招呼。
“嗯。”桃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忽想起這裏自己已經連續來了三天了。
小二走開之後,桃夭便隻靜靜坐著。
接下來,陸陸續續很多人進來了。
“你們說,咱們夜染國的王什麼都好,怎麼就偏偏不愛女色呢。”不一刻後,離桃夭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幾個人開始閑閑談論起來了。桃夭不以為然,關於夜穆,幾天來她聽過很多了。可見,夜穆這個王做的不錯。
“王哪裏是不愛女色,那叫作曾經滄海難為水。王心裏有那麼個人,又怎麼愛其他女子。”另一個人道。
桃夭聽後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你們說,當年的藍鳶姑娘如今是生是死。”又是一個人歎了一口氣道。
“估計是凶多吉少,要不以王對夜姑娘的情意這麼些年怎麼可能不去尋她呢。”
“我看的確如此。”
“我也覺得八成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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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後麵跟著多人的讚同,桃夭聽罷也隻是笑笑,繼續喝茶。
“如今這皇家與王一般深情的恐怕也隻有秦夜暝暝親王了吧。
秦夜暝.....深情.........
莫非他已經娶妻了。。。。。
如遭雷霹,桃夭一下子怔住了。
“秦夜暝...他,他娶妻了嗎?”一個輕脆而迷茫的聲音響起。那是桃夭的聲音。
忽的四周都靜了。。
然後響起的是笑聲。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而且還是剛到夜城吧。”離桃夭最近的一漢子問。
“嗯,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就知道。”
“對啊,在這夜城誰不知道,暝王爺最愛的女子失蹤好幾年了,他又何來的妻啊。”
“就是就是,別說妻了,連個妾都沒。”
“不,不,不應該這樣說,暝王爺身邊應該說是連個女人都沒有。”
一個個接連不斷的聲音冒出來。
他,身邊,沒妻,沒妾,沒女人。心裏,卻有了心愛的女子。
那女子是誰?竟被他如此深愛,卻又舍得離開他身邊。
突得,一股心痛在她心中溢開。
看著桃夭呆滯的樣子,一眾剛才還在長篇大論的漢子茶客都停了下來。心裏暗歎:莫非又是一個愛上暝王爺的女子,若真是如此,真是可惜了這姑娘長得如此絕色。
因為誰都知道,在這世上,秦夜暝愛的隻有一人,而那時行蹤不明。除了她,任何女子都進不了他的眼。
而茶館的角落處,一雙深邃的眼,正一眨不眨盯著桃夭。
隻是一直處於發愣狀態的桃夭卻不曾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