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之斜出一劍蕩開吳鉤,回頭急道:“你好好躲著便是!別出來添亂啊!”
然而刺客們已經紛紛湧了上來,慕凝之大急,回身一招“長河洗劍”,隻見一道白芒刹那間自劍刃迸出,將湧過來的刺客們震得哭爹叫娘,紛紛飛出老遠,石塊般墜地,卻沒有幾個再能動了。
慕凝之激發劍氣,忽然胸中一陣劇痛,晃了一晃,口中一片甜腥。
皇帝瞧得分明,大叫道:“莫慌!朕來助你!”
說完,他便挺刀立在慕凝之身前,大吼道:“閹奴!若你此時幡然悔悟,朕尚可留你全屍!”
徐公公一驚,隨即獰笑道:“陛下!你的頭顱,可是好頭顱,如今甚是值錢呢!”
皇帝持刀而立,冷汗淋漓,卻依舊麵不改色,昂首挺胸道:“朕的頭顱自當是好頭顱,可惜,還輪不到你個區區閹奴來取!”
徐公公吳鉤一橫,獰笑道:“自咱家帶人往這廣明宮來時,你便不再是皇帝了!”
言訖,身形暴起,血色吳鉤翻出一道紅浪,往皇帝脖頸劈來!
皇帝雖然也習武,但是遇到修道之人,他的武技便如同枯枝去拚戰鋼刀。
瞧著飛過來的紅浪,皇帝一驚,竟然動彈不得。
緊要關頭,慕凝之飛起來一腳將他踹飛,柳腰一收,避過吳鉤,順勢一劍劃向徐公公的臉。
徐公公趕緊一扭脖子避過,然而麵頰還是給劃破,若不是他閃躲及時,隻怕一隻眼睛也要給刺瞎了。
“你這賤人!咱家要將你破腹剜心!”徐公公大怒,仰天怒號,餓狼一般衝上去,招式又狠又密,聲勢駭人,還有刺客本想衝進殿內,瞧見他瘋狂的眼神,生怕連自己也給誤砍了,一個個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慕凝之勉力支撐,每接一招,兩件兵刃一交接,她便胸中一痛,內氣又散去幾分。
隻因她原被怪人震傷後,氣脈便已受損,休養了好幾日,好不容易才剛有起色,此時更是連平時六成功力都不到。
誰料這趟隻為尋找線索的進宮,又遇到宮廷政變,而那徐公公吞服丹藥後更是凶悍異常,甚難抵擋,以致舊傷複發。
此時慕凝之的內丹已經岌岌可危,若不是她咬著牙拚著一口氣硬挺,早就耗損過度,衰竭昏倒了。
饒是如此,但是那徐公公藥力正盛,渾身勁力源源不斷,吳鉤生風,一招更比一招強。
此消彼長。
慕凝之暗暗歎息,莫非再也回不到丹霞峰了?
恍惚之間,憶起丹霞風貌,在山上時,雖然了無生趣,卻也是自己心境最為平靜之時。哪像如今,即使到了如此的緊要關頭,居然還會分神,在心中想起那個人的樣子來……
這一分神,招數稍稍凝滯,一個破綻便露了出來。
徐公公瞧見,獰笑起來,吳鉤劈風,索命而來。
招式上已然鑄下大錯,慕凝之瞧著越來越近的赤色吳鉤,心中暗歎:早知如此,當初應該去城外送他一程。如今,卻連最後一麵,也未曾得見。
隱隱有喊殺之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