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了嗎?這鬼族的太子離仲竟要與妖界的公主渃姬結親了,你說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天庭啊。”
“此事我也略有耳聞,妖鬼兩界和親對我天界定是有些影響的,隻是六界已相安無事近千年,妖鬼們應該也不會想要妄動幹戈,徒增殺戮吧,依我看,如果他們沒有進一步的動靜,天帝陛下應該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千年的相安無事,也造成了天庭眾仙的無所事事,六界的趣事本就無想象中那般多,光是天界新帝登基,這件事情已過去兩百年有餘,可眾仙談論起來仍是樂此不疲。
鬼界本是陰森幽冷的地方,畢竟常年不見天日,如此也實非怪事,在鬼界很少能見到行色匆匆的人,除了他。
眼前的宮殿說不上富麗堂皇,卻別有一番森嚴肅穆之氣勢,“鬼道宮”,這個地方,已經是多少年沒有來回過了呢?算一算,差不多已是百年了。
也不知是否太久沒出現在這些人的麵前了,他太子的威嚴早已蕩然無存了,要進這鬼道宮竟然被幾個區區鬼兵給攔住了,“太子殿下,君上吩咐過,除了幽妃娘娘,其他人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盡管為難,但是他們都是深悉君上脾氣的人,要是違反了君上的命令,那後果……
他眼神顯得有些冷,幽妃!
多年前母妃剛去沒多久,這個幽妃就被納入,並立為正位,從那時候起,他便極少跟自己的父皇,鬼兵們口中的君上說話,這偶爾的幾句話也都是離霄找他說,他才淺淺地說上幾句。
就這樣波瀾不驚般過了不知多少個年月,直到某一日,他突然就被立為鬼族太子,在旁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畢竟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距今也是差不多有三百年的光陰了吧。
那時起,就經常會有關於鬼界要事的奏文被送到他的府上,雖對這些事處理有加,可他終究是沒有什麼興趣,終是於百年年前留下一封書信,說自己打算外出遊曆一番,其餘的什麼也沒交代。
一走這許久年月,若非在外麵聽到了他將要與妖界公主成婚的事情,隻怕是還不肯回來吧。
顯然守衛統領要比那幾個鬼兵識事得多,知道這次君上之所以和妖界聯姻無非就是想要逼離仲回來,他們若還這般阻攔著,莫不是要觸大眉頭?
百年,在人間是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萬物可能都會變一個新的模樣,改朝換代也有一番了,可在鬼界卻並非如此,就像這鬼道宮,看起來,和以前似乎並沒什麼不同。
“你回來了。”平淡的聲音,其中仿佛沒有夾雜著任何的感情,他永遠都是這樣,不論是母親在世的時候,還是母親離世的時候,就算是他最疼愛的寵妃應該也沒有見過他笑吧。
他淡漠,離仲又何嚐會比他好到什麼地方去?
“我隻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離霄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兒子,眼神中的一絲無奈好像藏得很深,深到隻有他自己可以察覺,這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嗎?百年未見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這樣的語氣,可悲,隻怕是陌路人也不過如此吧?他們這樣對視良久,直到幽妃進來。
在他們之間,是需要一個中間人來緩和關係,隻是經年累月積下的怨又怎會是輕易就能夠緩和的,況且,離仲也從不覺得這個緩和的人是幽妃。
“我不喜歡他人左右我,不管那個人是誰。”離仲不願與他們多言,也不喜看見幽妃,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欲行離開。
離霄出言喝他!
奈何他卻充耳未聞,隻是幾個轉眼就已經離開了鬼道宮。
不知不覺間,竟自己走到了冥府地界,許久沒有回來,冥府這裏竟是有不小的變化。
六界之中,鬼界與其餘五界不同,統治著鬼界並非一方勢力,而是兩方,閻君統生死,魅鬼管兵戮,因為鬼界之中,相互之間並無任何利益紛爭,所以兩方勢力一直都是涇渭分明,沒有什麼利益衝突。
再往前行去幾步,恰巧遇上自己的老熟人,冥鈺,上任閻君,因感覺自己之前對冥府疏於管理,便自行革掉了自己的職位,在旁人看來是莫名其妙,在離仲看來,冥鈺跟他一樣,貪好逍遙罷了。
按照輩分,離仲本因叫冥鈺一聲叔叔的,但兩人性情相投,而且鬼界也沒有那麼計較繁文縟節,平日裏都是以姓名相稱。
“這忘川河你都看了千年有餘了,怎麼還這麼樂此不疲?”
冥鈺見他也不奇怪,六界現在都在談及他和妖界公主的婚事,他怎麼會不回來。
“我不如你這麼瀟灑,留書一封就可去六界逍遙,我授業恩師曾經跟我說過,務必要在這忘川河中悟出玄機來方可離開鬼界,否則含痛終生。”滿滿的無奈從他的言語中表達出來,可見他的心其實早已不在此處了,又如何能看破什麼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