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掙脫(2 / 3)

紫衫姑娘不禁有一些出神,小聲說:“你軀幹上為何紋這一條龍哇?”“小時侯娘親紋的!”“起初如何不點睛?”青年笑了笑。

“你笑什麼?”“我說了你別憤怒!”“誰和你憤怒!”紫衫姑娘推開窗格,窗下一潭碧水,半池綠荷,三兩隻紅頸鴛鴦嬉水田田荷下。

“娘親說……等候著我成家才能夠點睛!”紫衫姑娘兩隻手支頤,眼光似瞅著荷下鴛鴦戲水,可耳後淺淺地酥紅泄漏出心裏的羞怯。

青年瞧著他得側臉,低聲說:“嬌妹,我……我……去求婚,會不會被拒絕?”綠的荷葉上飛來一隻通紅的蜻蜓,在長空輕輕一凝,落在葉盤上,倒象綠絨裹著的紅瑪瑙,日頭下閃著火辣辣地紅。

“你害怕就別去!”紫衫姑娘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而當日的傍晚,這一位青年懷著怎樣的激動、怯然的情懷去求婚。

連府半山堂半依山半臨一池清荷,飛簷鬥角,四麵開窗。

堂上張燈結彩,做了一桌豐盛的酒宴,淮揚名菜、珍饈羅列,撲鼻的酒香稱出主人招呆的誠意和堂上的喜氣。

連世如點頭微笑說:“隻怕小女性子拙劣,要賢侄冤枉了!”青年“撲哧”跪倒:“嶽……父大人……受小婿一拜!”眼淚奪眶而出,喜極而泣。

連世如嘻嘻狂笑,將陳九郎攙起。

皮晗瑞笑說:“連大人,我們適逢其盛,您窖藏十六年的閨女紅,還是不讓泉雪雲小姐取出,替金龜婿斟上!”托盤上的那壇酒,是江南人家閨女呱呱墜地時窖藏的,等候迎親的嗩呐聲響起,才開壇飄香,因此有個極雅極詩情的姓名——閨女紅!泉雪雲換了身嬌豔桃紅的裙衫,可縱是天下最嬌豔的桃紅又怎及她臉上羞紅的一些。

橙紅的酒液溶著萬千的閨女情,注滿了青銅的酒樽,泉雪雲潔白顫栗的素指端起,那倒是再也畏縮看情郎一眼。

連世如笑說:“六郎,喝下這杯酒,瀅嬌就托付你了!”陳九郎凝著泉雪雲秀目,身子發抖,顫栗聲說:“有六郎在,絕不會讓雪兒妹受一絲一毫的苦!”“老夫確信你!”陳九郎拿過樽中閨女紅,一飲而盡。

泉雪雲再也掩飾不住羞意,疾步出閣。

眾賓客歡輕笑著,“哢……”震地的雷聲,披天蓋地的暴雨忽然降臨,震散了滿桌地喜氣,震醒來癡心的人。

閃電在雲層中飛竄,雷聲一位接一位滾落,傾盆大雨如注般澆的瓦麵山響。

堂上燭火明暗搖晃,將多人麵容映得一絲青一絲白。

陳九郎腹如刀絞,掌心的青銅酒樽被捏碎,樽座“當”地墜在地麵上,骨碌碌滾開。

心房有如萬千根毒刺穿透,激動而漲紅的麵部刹那慘白,鬢角滴下水來。

“你們……下了什麼毒?”“三聖子,你殺人如麻,我們替天行道,度你上西天!”陳九郎冷漠一笑連連,但他倏地停住笑聲,瞪著連世如,輕輕說:“我……不信嬌妹會害我……一切……一切是你主使的!”連世如向後撤一步,說:“莫要癡人說夢,雪兒如何會看上你這一位魔頭!”閃電劃過黑夜照徹天際,陳九郎顫栗的身形拉的長生的,他眉間緩緩發紅,額中宛如開了一目。

皮晗瑞不自禁的後撤,喃喃說:“暴雷功……”連世如鎮定的麵容下也陡顯一絲恐慌,但刹那隱去,說:“大夥上!”殺……正是殺!戰局遺憾不是連世如期呆的結局,他一臉倉皇,中峰三絕、塞北雙雄和號稱一劍鬥天寒,享譽武林二十載的皮晗瑞,俱被暴雷功擊的如燒焦的炭核,他精心布下的劫局卻落得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