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國的首都——都城——彼岸山
都城的春來得很早,三月的天已經是花開遍地,官道兩旁的灌木叢鬱鬱蔥蔥,春風吹來,還有一絲暖意。
彼岸山上位於都城城西百裏的一座山,山上春暖花開,鳥語花香。山間煙霧繚繞,朦朧中像是披著一層輕紗。峰巒疊嶂,碧水如鏡,青山浮水,倒影翩翩。
山間有一處空地,住著一戶人家。清晨青煙嫋嫋,別有一番風味。院子中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在爐灶旁熬著藥,拿著扇子的小手輕輕地扇著火,力度把握的很好,似是經常做這件事情。
她站起身,用棉布墊在手上,端起了藥壺,黑乎乎的湯藥倒了慢慢地一碗,女孩端著碗走進了身後的茅草屋。
“師兄,藥熬好了,你別動,殤兒喂你。”說著把碗放在了床邊的矮桌上。
“殤兒,師父呢?出去采藥了嗎?”躺在床上的是她的師兄——夜安塵,十四五歲的樣子。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看樣子病得不輕。連說話的語氣都是緩緩地,他慢慢地起身靠在床頭。
殤兒扶著夜安塵起身,拿起一個枕頭給他靠著,希望他靠著能夠舒服些。“嗯,師父說你的病還差一味藥就可以根治了,所以一大早就去了霧靈山去尋找。”
“殤兒,我自己來吧!”夜安塵很不自在,看著比自己小五歲的師妹照顧自己,總是感到很羞澀。
這麼小小的人兒做這些事情倒是手到擒來。她堅持著。“不行,我要喂你,起身都這麼困難,哪裏還能端的住這藥碗。要是灑了,我還要再去給你熬。”殤兒稚嫩的語氣像一個大人一樣。嘴上這樣說著,其實就是為了他好。他怎會不懂。
“咳咳咳......”惹得夜安塵笑了,這一笑倒好,還咳嗽起來。他知道丫頭的意思,但是又不好打破,她呀,就是這樣,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不一樣。寧願讓人誤會,也不會說一句好聽的。
“師兄,你沒事吧!”殤兒放下手中的藥碗,小手輕輕地撫著他的前胸,希望他可以順暢一點。
“沒事,沒事。”夜安塵看著焦急的小女孩幫他順氣。不高的個子,一身白衣。一頭烏黑的發有一根白色絲帶係在腦後,劉海輕輕垂在臉頰的兩側,隻有十歲的殤兒臉頰粉嘟嘟的,甚是可愛。黑溜溜的眼睛像是黑珍珠一樣閃亮,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柔軟的小手還在胸前不停的撫著,他已經十六歲了,一般的男子都已經妻妾成群,而自己的這病一直沒有起色,不想耽誤了人家姑娘,一直拖著,也就沒有了成親的想法,如今看到了殤兒在一天一天的長大,自己的病也有了好轉,倘若能娶了殤兒也是不錯的。想著不由自主的臉紅了起來。
“師兄,你確定沒有事嗎?你看,咳嗽的臉都憋紅了。”殤兒還小,她看不出夜安塵的心思,以為臉紅是咳嗽所製。
“殤兒,放心好了。師兄沒事,你去彈琴給師兄聽吧!這麼久不見你,看看你的琴藝是不是見長了。”夜安塵若無其事的說著,拿起旁邊的藥碗,一口一口的喝著。
“你看你這次發病這麼厲害,要不是師父及時帶你回來,殤兒就可能見不到你了,你這次就聽聽師父的話,留在山裏吧!還可以和殤兒作伴,就可以天天聽到殤兒的琴聲了。不好嗎?”說著話就走到了正對著門口的桌案上,拿起豎在一旁的琴,熟練的放在矮桌上,習慣的調了調音。
夜安塵的表情很不自然,這次若不是因為邊境動蕩,父皇派了舅舅做前鋒大將軍,母妃不忍讓舅舅前去,父皇以後宮不得幹政的理由,將母親禁足。自己替母妃求情,心急之下,才會引起哮喘之症再犯。若不是師父及時趕到,真的就像是殤兒所說,恐怕是見不到她了吧!
“師兄,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殤兒坐在桌案前,手撫著琴弦。
“殤兒,你說什麼?”夜安塵回過神來,看著殤兒。
“師兄想聽什麼?殤兒彈給你聽。”
“相思。”
“好。”
殤兒的琴音緩緩響起,琴聲婉轉,悅耳動聽。十歲的孩子可以彈出這樣的感覺,已經是出神入化了,這三年她是真的用心在練習,而讓夜安塵不得不想到,她也是在思念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