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上了車就要回家。可是想想,這車也不是我的,給任雪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車我扔在龍騰的停車場裏了,她什麼時候想去開,就開走。
任雪沒問我想幹什麼,隻說了一句好。
傍晚的時候我去了車站,那裏有一輛路過我家門口的長途公交車。可是我到汽車站裏,工作人員告訴我,現在這個小車站沒有到我們老家的車輛了,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都罷工了。要是想坐車,就去坐火車吧。
從車站出來的時候,天下起了下雨,空氣一下子就冷起來了。我默默的一個人走,一個人走著,路上的行人一個個快步急走,騎著車子的人們都飛快的從我眼前閃過。可是我卻看不到有一個人是快樂,為什麼每個人都麵無情呢,難道每個人的心裏都不快樂嗎?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煩惱與無奈。
“來塊烤白薯嗎?”我路過一個烤白薯的攤子時,一個年輕人在站在傘下看問我。
我是要呢,還是不要呢?看看他挺可憐的,下著雨的天還要這裏賣東西。“安子!”我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這才注意他,一個熟悉的麵孔跳入了我的眼裏,“王寧。”
啊,王寧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我們兩個感情一直很好,如同親兄弟一樣。他爸爸是個當官的,好像是個電力局長,不過剛一畢業,他爸爸因為貪汙進了監獄,那時候我挺震驚的,一個挺好的局長怎麼會進了監獄呢?如果沒有他爸爸,我們那裏一到晚上就會停電,不是這壞就是那壞,一到夏天,電壓不夠,連電扇都不動。
他媽看到他爸進了監獄也和他爸離了婚,而他從畢業後就失去了消息。我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看到了他。舊時的記憶一下子清晰起來,我們兩個相視一笑,相互擁抱了一下,我嘴裏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看著他現在竟然淪落到賣白薯的地步了,我心裏一陣陣的難過。
小飯店裏,我們兩個人坐在了一起,他講起了他的往事。
他說他爸是被人誣陷的,好幾個人出來指正他爸爸,於是他爸爸被判了十年。其實按道理來說,判不了那麼長時間,隻是後麵有人給他爸爸捅了刀子。他媽也不要他了,原來一個幸福的家庭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崩塌。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如同舊社會的上海灘,一夜之間什麼都有,一夜之間什麼都沒了。
我問他:“你爸是被冤枉的,怎麼不上訴?”
他歎了口氣,說:“怎麼說呢,一群人都貪汙,就我爸自己不貪汙,最後隻能落個我爸爸自己貪汙,你說這是什麼事,想翻身都翻不了,好幾個人出來指證他,能有什麼辦法。”
“哎,有了錢,去美利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