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院中端坐著廖太妃及眾家眷,映慧到時,太妃旁邊的婉兒小姐正侍奉著茶水。太妃一見到映慧就急忙起身,問道:“慧兒,如今,府外情況如何?”。映慧也不含糊,隻搖了搖頭,說道:“府外已經被齊白衛包圍,不過,皇家七衛如今已去一衛,夫君定是勝算多了一分,母妃,還請放寬心,吾等定會守護好王府。”王妃神情已擔憂之色,指著映慧說道:“快些坐下吧,這段日子苦了你了,現在也隻能等了,隻是我等莫拖累了王爺才好。”此時府中已經是人心惶惶,隻是苦於處於包圍之勢,不能出府避難。
話說,映慧在太妃旁侍候著,直到二更時分,才得以回去,等到沐浴更衣完罷已是三更時分,她端坐於書桌旁,正要下筆,旁邊的鶯兒卻勸道:“小姐莫要在勞神了,近日府中出了這些事,小姐已經幾日不得安寢,還請小姐早早休息,保重身體啊!”不知怎麼了,映慧隻流下了眼淚,回過神時,一旁的燕兒同鶯兒已跪在一旁,說道:“奴婢嘴拙,請小姐處罰。”好了,都起來吧,隻是一時想起父親和王爺,有些擔心罷了,爹爹如知我們處於危險之中,定會擔心,隻是至今無書信,怕隻是也如同我們一般,王爺又無家信於我,今五皇子欲謀事,隻怕他們都,都……,說罷,映慧又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正在這時,一名侍衛衝了進來,跪下道:“王妃,王爺已回,請速與我們走。”映慧也不急,這時已無流淚時的憔悴,問道:“可有王爺印信,太妃如何?”那侍衛也一一回答,映慧這才跟隨他們而去。至府外時,天色已微明,雞啼聲在衝殺聲中若隱若現,映慧等人此刻已經鬢發淩亂,在一旁的侍衛已經無多,她們和太妃也已走散,此時,映慧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隻是還望在見王爺一麵,最後一麵,有些話要當麵問。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大亮,山上的鍾鳴聲隱隱傳來。鶯兒已為擋劍而死,草兒等人也已走散,身旁隻剩一護衛,映慧自知命不久,卻為保命而一直在堅持著,這時,隻聽,那侍衛大喊一聲,‘王爺,王妃在此’,便倒下了。映慧隻見他一身黑色的盔甲,麵上已經沾著血跡,那馬鬃毛己被風吹得淩亂,映慧輕輕一笑,眼淚不自覺地溢出了眼角,王爺,王爺,慧兒在這,慧兒在這,這時,一支利劍已穿透心胸,她至始至終隻看著他,隻見他將一女子抱上馬,轉身而去,她知道,是婉兒小姐,隻有她可讓他親自來救,隻有她,我呢,我呢?其實,倒下的時候,她隻有最後一念,還沒來得及問王爺,還沒來得及問他,可記得那井闌庵中為他起舞的女子,可還記得那滿山的白芍花,那一天,你也穿著那白袍,就如那白芍花一樣溫柔,隻是如今為何如此心痛,好痛,好痛,父親,慧兒好想你啊!慧兒想回家了。
不如不見,不見便不會心痛,慧兒是個傻瓜啊,慧兒是個傻瓜啊,嘴角溢出了血,她望著那黑色的盔甲,望著那天邊的朝陽與紅霞,笑了,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