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五歲愛上他,跟他告白是在一次酒會,自告奮勇地幫他擋了五杯小女生紅著臉敬的酒後,被他拉去陽台吹風醒酒。
陽台外是處極廣闊的庭院,院中栽植了好幾棵景觀樹,離我們最近的是一棵七葉樹,萋萋樹冠隱於燈紅酒綠的繁華裏,樹下有幾株紫露草和唐鬆草,白色的花在夜晚凋零,隻剩下一簇簇黑色的影子,涼爽的夜風拂過二樓的陽台,我聞到了風裏裹著的淡淡白梔味。陸湛站在我身旁不到半米的位置,那天他穿得很好看,灰色的襯衫搭格子領帶,一手扣在木製欄杆上,一手拿著一杯美倫鮑爾,端得長身玉立。
我不知是受酒精的迷惑還是受他的迷惑,酒壯慫人膽地將手攬在他肩上,甚至在拚命踮起腳尖。陽台外的月亮撒下光輝,將整個會館都浸在溫情裏。我輕聲說:“陸湛,你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
他皺眉看著我,我不等他回答,腦袋就貼了過去,伏在他耳邊說:“我不是喜歡喝酒,我是喜歡你。”
他依然皺著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將那杯美倫鮑爾換到另一隻手上,“你才多大!就知道什麼是喜歡?”
我伏在他肩上,委屈地說:“年紀小怎麼了?莫紮特6歲就開始巡回演出,秀蘭鄧波爾7歲獲得奧斯卡特別金像獎,賈斯汀比伯也比我大不了幾歲,你看人家女朋友換得比襪子還勤。”
他笑了一聲,用手扶著我,“這話隻能在我麵前說說,要是被陸女士聽見了這一年的零花錢估計都剩不下了!”
我立刻哭喪著臉說:“陸湛,你要是敢告狀,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之後黎明明問我跟陸湛告白是什麼感覺。我想了想,說:“告的時候沒啥大感覺,告完以後跟淩遲處死一樣難受。”
黎明明安慰我:“別灰心,你看漫畫裏男主和女主最開始都是相愛相殺的,等陸湛將你淩遲得差不多了,你這單相思的苦自然也就到頭了!”
我問:“可我和陸湛既沒有相愛也沒有相殺啊,師傅,你看這怎麼辦?”
黎明明沉思了幾秒,表情愴然地說:“八戒,你先多撐幾輪,等為師回頭去買幾本男女主不相愛也不相殺的漫畫研究研究再來支援你!”
然後,我的戰鬥力實在太渣,沒等黎明明來支援,我便已經輸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火車在下午三點五十分順利抵達A市,我和黎明明在出站口被張小南拉住,他說:“今晚有個聚會你倆過來不?”
黎明明搖頭說:“我晚上得去外婆家。”我正要想個像樣的理由拒絕,就聽見張小南說:“那行,老人家重要,時涼你過來吧!聽說今晚隔壁外語係的係花林清清要過來,明明已經缺席了,你再不去咱心理係連個拿得出手的都沒有,那多沒麵子!。”
我考慮到集體榮譽的重要性,想了想對他表示妥協。
臨走的時候張小南又說:“時涼,要不今晚你把陸少帶來撐撐場子,要不然不止周軒不死心,咱A大得有多少男生死於你的毒舌!”
我簡潔明了地回了他兩個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