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乍暖輕寒的雨後。空氣裏還氳氤著一陣魅人的清香。在亭亭綠葉的花圃後藏著一對亮晶晶的眸子。

她撅著屁股一動不動地蹲在那兒好久,看到對方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臉。她不悅地皺起眉頭:又換女朋友了?上一個,好像是不用踮起腳尖的吧!

他心有靈犀似的回頭瞟了眼。玩味地一勾唇角,低頭不知說了句什麼,打發掉黏在身上的女孩子。

啪嗒!打火機的摩擦聲隨之在靜寂的花園內響起。

他其實不想抽煙,而是他要……點燃的煙頭像流星一樣,劃過一道歡快的弧光,朝花圃後飛去。

“哎呀!”她慘叫一聲,一邊搖頭擺尾地甩掉頭上的煙頭,一邊從花圃後逃出來。

哈哈哈!他由著性子地大笑起來,“喂,你鬼鬼祟祟的又躲在那兒幹什麼呢?”

“我……哪有!”她氣憤地大叫,頭上好像飄來一股怪怪的焦胡味。

“還不承認?”他怪聲怪氣地揚起音調,“我說,你是不是很喜歡偷窺呀?”

“你胡說!”她惱恨地一抬頭。正好對上他閃著輕浮的眼睛。她做賊心虛似的別過頭,不知為什麼不敢再像小時候一樣,心無旁騖地直視他。

“哼!這是我的家,我愛在哪兒就在哪兒!倒是你,帶著外麵的女孩在我家後花園幹什麼?”她理直氣壯的話,帶著一股發酵的味兒。

“幹什麼?接吻呀!”冉振鐸吊兒郎當地嗅著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酸味,頑劣地眯起眼,“哦,我忘了。你還是小孩子呢!當然不懂這些!”

“你很懂嗎?”他的直白真令人討厭!她嫌惡地揮了揮繚繞的煙圈,半斂眸子,不服氣地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嘴巴對嘴巴嗎?”

“那可不一定,你肯定還沒嚐過吧!”他一口吐掉煙頭,心血來潮地攬住她的腰。

詫異而微張的小嘴像朵迎風招搖的木棉花。他毫不猶豫地低下頭,霸道地攫住兩片嫣紅的花瓣。滋味比他想象中的要甜美得多……

“冉振鐸,你在幹什麼?”

是誰的怒吼,打斷了回味無窮的初吻,也喚醒了沉溺在美夢中的他。

他倏地睜開眼,有點遺憾地撫撫幹涸的嘴唇。

後來呢?她嚎啕大哭起來,還在她有錢有勢的父母麵前告了他一狀,讓他像狗一樣趴在她的房間裏,為她擦了一個月的地板。

他忍不住對著幽黑的天花板笑起來。

有多久沒做過這個夢了?久到他擔心會把她給忘了。大多數個夜晚,他都習慣在大麵積的博殺和血流成河的恐怖畫麵中驚醒。

十年。

腥風血雨的十年,轉眼過去!